方文彬摸著手中的酒杯,心中滿是快意。
今天中午,父親從劉總那回來后突然大發雷霆,給了他一巴掌,直罵他蠢貨,為什么不直接和他講。
他就很委屈,張之蘊明明是劉總直管的,他被騷擾了,找劉總投訴有什么錯,他又不是小孩子,這等事何必還要找家長。
再說,張之蘊連林總的妻子都不怕,父親拿他能有什么辦法?
后來的事實也證明了自己做的沒有錯,劉總不僅狠狠地訓斥了張之蘊,還警告他別來騷擾自己,當時他就感動的不行,這等秉持公義的好領導上哪找去。
沒想到,父親聽完他說的這些后,卻是意興闌珊地長嘆一聲,沒有再罵他,只是掏出手機,開始給張赤遠打電話,約他下午下班后出來喝酒。
于是,便有了現在張赤遠坐在他的斜對面,被父親和其他幾個老同學灌得神志不清,嘴里還一個勁地向他道歉的情景。
“小...小方,小蘊有時候做事就是比較...欠考慮,但他不是什么壞人,可能就是調皮搗蛋了一點...來來來,張叔叔替他賠個不是...再敬你一杯酒!”
言罷,張赤遠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方文彬冷冷一笑,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然后慢條斯理地說道:“張叔叔,我也不是什么小肚雞腸的人,主要是張之蘊做的太過分了,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正常工作,唉,這點我不得不說一下您,您應該對他多加管教了,他啊,家教不夠。”
這句話說得就很過分了,但張赤遠自覺的理虧,只能訕笑一聲,沒有反駁。
雖然周旎已經警告過他不要和方磊再來往,但今天方磊打電話和他說有幾個老同學想聚一聚,大家許久不見,都想和他聯絡一下感情什么的,他也就抹不下同學情面,如約而至。
結果到了包廂,才發現這些“老同學”全是當初讀書時和他沒怎么一起玩的那一批,一來就開始跟他告狀,直言張之蘊做的太過分云云,他雖然不是很了解情況,但這么多人講的言之鑿鑿,還給他看劉總發在內部群里的消息,倒也信了七八分,只好代子賠罪。
反正喝過這場酒,就算是替張之蘊還了這些爛賬。
他沒和張之蘊講今晚酒局的事,就是怕給兒子造成心理壓力。
只是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能勸酒,他喝到現在,已經不大行了,腦子里暈乎乎的,直犯迷糊,眼皮子更是打架打的厲害。
如果不是老有人過來把他拉起來勸酒,他早就趴在餐桌上睡過去了。
唉,這場酒局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老張啊,來來來,繼續喝,今晚不醉不歸!”正哀嘆著,就看見方磊拿著一瓶酒來到他身邊,給他的被子里重新滿上,臉上露出一個魔鬼般的笑容。
“老方...我是真的喝不動了...”張赤遠輕輕搖頭,苦笑道。
沒想到方磊聽了這話,忽然把眼一瞪,不高興地說道:“老張,你在交通中心混了這么多年,我可不信你酒量就這么點,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沒有...我是真的喝不動...”張赤遠有氣無力地解釋著,邊說邊不由自主地沉下頭。
“老張,才喝幾個酒啊,打起精神!”
頭還才剛沉下不到三厘米,一雙大手猛地拍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嚇的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一點。
抬頭看去,拍他的是另一個叫陳煦的同學,現任一家健身房的老板。
“老陳...下次...下次我們再喝,好不好?”張赤遠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一點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