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簡直是莫名其妙……”
都說女孩兒的心思你別猜,然而丁苙這個向來性情耿直的鋼鐵宅男,卻是壓根連想都懶得去想。
晚上七點二十分,洗漱完畢,將自己打扮的格外干凈整潔的他拐著自己老媽的胳膊,攙扶著朝八一路中段的國家地質研究中心的門前走去。
地廣人稀,小城市,并不像國際化的大都市那般繁花似錦,尤其是夜里,每當大約七八點鐘過后,除卻中心商業街上還能隱約見到幾對醉酒男女,或者打扮得花枝招展,三三兩兩的非主流,又或者,七八成群,整日游手好閑的地痞流氓,小混混之類還在到處惹是生非。
“奇怪,他們怎么還不到?”
從小,丁苙的家教就十分的嚴格,而且他自己本人也是格外懂得自覺,所以無論在任何場合下,他都會盡量保持良好的時間觀念,總是會提前到場個十幾分鐘。
以己度人,出于為對方考慮的因素,推心置腹,設計得如此周到,僅僅也只是想要替自己的兒子,以便在初次見面的對方家人面前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
“快點兒啊你倒是!”
再三催促,不想讓介紹的媒人以及女方的父母等得太久,當然,這同樣也是一種最起碼的尊重。
“媽,要不然,咱們還是走吧?”
但是沒有想到,事情的結局竟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空空蕩蕩,冷風中,丁苙母子二人仿佛像是一對兒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似的,在馬路牙子上足足站了能有半個小時,哆哆嗦嗦,是左等不來,右等也依然不見人影。
“再等等,不管再怎么說,人家也畢竟是一個女孩子,矜持一點兒那也是應該的吧?”
總是沒有大錯,聞言,丁苙忍不住翻翻白眼,暗道自己的母親什么都好,但以她這種時刻都愿意為別人著想的架勢,實在是太過容易吃虧。
熱心腸,老好人,似乎永遠也不會記仇,對任何人,根本就是毫無防備地坦然相待。
如果放在建國之初,改革開放前的社會,那倒是也沒什么問題,甚至肯定會被農村信用社,大集體,公會什么的評委最佳先進的道德模范。
只可惜現如今,在這個凡事都講求最高效率,自私自利,為了目的可以肆意不擇手段,投機倒把的市場經濟體制下,到處充滿著陰謀詭計與爾虞我詐,她又要如何將自己徹底置身事外,安然熬到退休?
丁苙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究竟經歷過什么,他只是明白一點,曾經作為一名全路段最優秀的鐵路工人,數十年的工齡,最終換來的也只是最底層的養老金,僅此而已。
猶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大概還是剛剛幼兒園大班畢業,當時的父母在他滿是羨慕,大流口水的情況,毅然決然地提著大包小包前往領導的家里表示感謝。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焦急地等待沒有白費,虔誠的祈禱終于顯靈,約莫兩個小時過去,父母果然滿面寒霜的重新推開房門。
只是,可惜了那一筐新鮮的雞蛋……
“誰讓你們來得?”
“還不快趕緊給我滾出去!”
“東西也統統拿走,別讓我再看到你們,丟人現眼!”
他肯定是貪污受賄,在那里專門包養小三用的,通過母親趴在父親懷里,悄悄啜泣的簡短描述,丁苙隨即惡意地揣測著整件事情所發生的前因后果。
早就說過,這些當官得表面上道貌岸然,一心為民辦好事的同時,背地里卻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
實際上,也不過是全都是為了自己的政績,這才甘愿放下身段來惺惺作態,隨便表演幾場所謂的政治秀而已。
“要不,你再給那個媒人打個電話催,看看他們到哪里了?”
沒辦法,見母親固執,丁苙也不好再繼續進行勸說,只得退而求其次地委婉表態。
也正是這個時候,他才剛剛得知,原來,竟然還存在著第二個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