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大臣還沒有說話,御史中丞直接道:“子告父,就算其父有罪,兒子也要杖責五十,戴枷半年。孫子告祖父,就算祖父有罪,孫子要杖責一百,戴枷一年。”
南周帝國律法還真是這樣的,甚至不止南周帝國,大贏帝國,大夏帝國也是這樣的。
只有西涼王國這樣被視為蠻夷的國度,才沒有這條律法。
敖亭道:“敖心是過繼給我弟弟,他本事我的親生兒子,所以這敖玉便是我孫子。他竟然告發自己的祖父,按照大周律法,是不是應該杖責一百,戴枷一年?”
御史中丞道:“是應該杖責一百,戴枷一年。我大周帝國以孝治國,如果孫兒要告發自己的祖父,那倫理何在?”
接著,御史忠臣朝著欽差大臣道:“大人,屬下認為應該立刻將敖玉杖責一百,再審訊此案。”
靠,就云中鶴這身板,要是被打了一百杖,只怕直接就死了吧。
云中鶴不由得朝著那位御史中丞望去一眼。
這個人不對勁啊,對他敖玉有很大的敵意啊。
當然敵意大,前段時間在朝堂之人,對怒浪侯敖心攻擊最狠的人,恨不得將敖心置于死地的人,便是這位御史中丞。
很顯然,他是朝中某個大人物的馬仔,不顧一切要弄死敖心。
而且此人還是將于錚大人趕出御史臺的罪魁禍首。
之前于錚大人是御史中丞,就是被眼前這個宇文柱陰了一把,趁機趕出御史臺,去了司天監這個狗不拉屎的冷衙門。
趕走了于錚之后,宇文柱頂替之,成為了新的御史中丞。而于錚大人和敖玉雖然交往不多,但隱然已經是忘年交了,絕對算得上是政治盟友了。
而且在那個子虛烏有的科舉舞弊案中,作為主考官的于錚大人幫了云中鶴天大的忙。
所以眼前這個御史中丞于文柱,就是敵人了。
欽差大臣仿佛也不喜歡敖玉,聽到御史中丞的話后,便要下令杖責敖玉。
先打個半死再說,讓你多事,原本他在江州的差事都要辦完的,就是你敖玉節外生枝。
“來人啊……”欽差大臣寒聲道。
頓時幾個武士上前,手中拿著粗狠的水火棍,而且有幾個武士就要上來扒掉敖玉的褲子。
這要是被打一百杖的話,就算還活著的,日后也大小便失禁了,那方面的功能更是直接毀了。
老祖宗敖亭目光殘忍而又痛快,小畜生,讓你告發我,先把你打得半死再說。
“慢著!”敖玉道:“請問欽差大臣,請問御史中丞大人,按照大周律法,如果父母將兒女遺棄,又該當如何?”
御史中丞寒聲道:“當日敖亭將兒子過繼給前代怒浪侯,是憐惜兄弟讓他有香火繼承,怎么能稱得上遺棄呢?所以這并不能改變他是敖心父親的事實,也改變不了他是你祖父的事實。”
云中鶴笑道:“我不是說那一次,我說的是不久之前,敖亭已經正式發文,徹底和敖心斷絕父子關系,并且將我父子趕出敖氏家族了,徹底劃清界限了。那請問他還是不是我祖父呢?”
這話一出,在場幾個人一愕,不由得望向了敖亭。
敖亭目光大恨。
他確實當眾發文,將敖心父子逐出家譜,而且在祠堂上,當眾將敖心父子的名字刪掉,表示和敖心父子徹底劃清界限了。
當日江州很多勛貴,還有官員都在場見證的。
云中鶴道:“既然已經斷絕關系了,他就不再是我的祖父了,我憑什么不能告發他?”
在場幾人啞口無言。
接著云中鶴道:“這僅僅只是其一,我又要問御史中丞大人了,按照大周律法,如果知道自己的父親,或者祖父要謀反,那是應該告發,還是不告發呢?作為大周子民,忠君和孝順祖父,應該是哪一個排在前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