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陷入了迷惘,仿佛進入了某種回憶。
當時她只有七歲,病癥發作了,垂死之中。無心大和尚帶著她去一個神秘的地方治病。
那大概是她最最絕望,最黑暗的時刻,幾乎每一天都被死亡纏繞,仿佛身處地獄之中,這樣的日子足足有半年多。她渾身痛苦,而且躺在床上完全無法動彈。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墻壁的另外一邊,有一個男孩成為她在地獄中唯一的光亮。盡管她看不到那個男孩,因為他在隔壁的病房,但這個男孩卻給了她活下去的勇氣。哪怕他也痛不欲生的時候,依舊在鼓勵她,讓她開心,讓她堅強。
朝夕相處半年時間,誰也沒有見過彼此,香香也不知道對方叫什么名字。
治療的關鍵時刻,決定香香公主生死的前一刻,她對那個男孩說了一句話,如果我沒有死,長大之后就嫁給你。
當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僅僅只有七歲,絕對的童言無忌。
但是,如果沒有那個男孩,她真的是活不下來的,不知道多少次都支撐不下去了,恨不得立刻死去了。
之后她拼命想要找到那個男孩,卻始終沒有找到!
于是她完全不排斥相親,就是為了找到那個男孩,而且每一次相親她都會問三個問題。
結果沒有一個人回答上來,或者說沒有一個人回答對。
因為答案就在她心中,除了那個男孩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所以每一次相親,不管再優秀的青年俊杰都失敗了。
所以她沒有說謊,盡管她欣賞敖玉的才華,但絕對不會答應他的求親的。
因為她已經有想嫁的人了,就是那個讓她在絕望時刻活下去的男孩。
因為任何人都無法體會,那半年時光她是何等痛苦,何等絕望,每天都和死神抗爭。
而那個男孩,又給了她何等的精神支柱。
所以就算敖玉再才華橫溢,她也不會答應他的求親的,就只是來走一個過場而已。
就在這種復雜的心理活動中,香香公主的馬車來到了護春園外。
然后見到了詭異的一幕。
敖玉懷中抱著一個孩子,地上還有一個長滿毒瘡的女人,口口聲聲高呼敖郎,你這個負心的敖郎。
皇后娘娘不由得寒聲道:“怎么回事?”
那個老漢立刻朝著香香公主的馬車跪下磕頭出血,道:“貴人做主啊,做主啊!”
皇后娘娘道:“說。”
那個老漢指著云中鶴道:“好讓貴人知道,這個敖玉幾年前禍害了我的女兒,兩人私定終身,我女兒翠花懷了他的孩子,結果敖玉卻跑了,根本不負責任,害得我女兒再也嫁不出去,苦苦等了他幾年。結果他一身臟病花柳,染給了我的女兒翠花。現在她已經病入膏肓,必死無疑了。”
說到這里,老漢已經泣不成聲了,完全說不下去。
皇后娘娘無比憤怒道:“你說下去。”
老漢繼續道:“我們千方百計打聽到了他的身份,才知道他竟然是怒浪侯之子,真正的大貴人。這樣的人我們巴結不上,也不敢奢望。但是翠花馬上要死了,老漢也命不久矣,就留下一個小孫孫無依無靠啊,而且他也被染了臟病,是娘胎帶來的,就是他父親敖玉傳給他的。老漢聽說現在這花柳病有的治了,但我們窮人家哪有這個本事啊,所以就來找這個敖玉,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來攀龍附鳳,就是想要讓他救救小孫孫啊,這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啊,誰知道他翻臉不認。”
“貴人啊,您看看,您看看,這個小孫孫和敖玉長得多像啊,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臉上的這個印記都一模一樣。”老漢一指云中鶴臉上。
敖玉臉上確實有一道特殊的印記,一道彎月形狀的紅暈,是胎記。
云中鶴為了變成和敖玉一模一樣,所以也在臉上弄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印記。
結果這個染病娼婦王翠花的兒子小寶臉上,也有這么一個紅色印記,長的位置也和敖玉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