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清宮一會兒又是讀書人來鬧事,一會兒又是暴民來鬧事,一點都不安全,萬一要是太上皇有什么閃失,誰承擔得起這個責任。”
“你們這些人,是要把朕陷入不孝境地嗎?”
然后,皇帝膝行進入無為殿,大哭道:“父皇,兒臣做錯了什么,竟然讓您如此嫌棄?兒臣只是想要將您接到身邊盡孝啊,幕后也無一日不想念您老人家。少年夫妻老來伴,難道您就忍心看到母后孤苦伶仃嗎?”
“父皇啊,您要覺得兒臣不孝,那不需要您說話,兒臣現在就撞死在您面前!”
“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皇帝一聲高呼,然后猛地一頭,朝著無為殿的墻壁上撞去。
“不要……”
“不要……”
南宮錯,還有幾個太監高手趕緊沖過去救皇帝。
尤其是老太監侯塵,閃電鬼魅一般,去擋住皇帝撞墻。
現在又是道義之爭,道德之爭。
皇帝選擇一頭撞墻,也直接扭轉了道德優勢。
以孝治國必然重要,但是太上皇也不能逼死皇帝吧?
但侯塵還是離得太遠了,而其他太監高手,掌握的火候非常到位。
讓皇帝成功撞墻,但是又撞得不嚴重。
可是看上去,皇帝的頭也已經破了,鮮血淋漓。
太上皇雙目含淚道:“癡兒,癡兒,我已經是方外之人了啊,我一心修道,也只有在這上清宮自在啊。”
皇帝哭道:“父皇啊,兒臣早就在皇宮之內給您修建了一個道宮啊,您住進去依舊可以修道啊。兒臣和皇后,每日還能孝敬您,母后也每天都能看到您,這難道不好嗎?”
太上皇道:“三郎啊,天無二日,民無二主,皇宮里面只能只能有一個皇帝,你怎么就不懂我的苦心啊。”
皇帝大哭道:“父皇啊,兒臣的命是您給的,這個江山也是你賜給兒臣的。哪里分什么你我啊,父皇執掌朝政五十年,智慧絕倫,您進入皇宮之后,兒臣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好請父皇指教訓誡啊。”
太上道:“不行,不行啊,皇宮里面只能有一個皇帝,我回皇宮算怎么回事。”
皇帝繼續叩首道:“父皇,您如果不答應的話,兒臣就磕頭死在您的面前。”
然后,皇帝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頭,很快就鮮血淋漓了。
“你們還呆著做什么?”肅親王寒聲道:“請太上皇開恩,返回皇宮啊。”
頓時,皇帝帶來的幾十名大臣全部跪下,不斷磕頭道:“太上皇開恩哪,太上皇開恩哪。”
“太上皇,您回皇宮頤養天年吧!”
“太上皇開恩啊。”
在皇帝的帶頭下,所有大臣拼命磕頭凄呼,頓時上清宮內哭聲震天。
皇帝的腦袋更是磕得頭破血流,看上去嚇人得很。
太上皇雙目望天,淚流滿面,沙啞道:“罷罷罷,我這個做父親的,豈能把你這個皇帝置于不孝之境?是我的親兒子,我豈能見到你鮮血淋漓?傷在兒心,痛在父心。”
這話一出,皇帝心中一喜。
太上皇道:“皇帝,只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我便跟你回皇宮。”
皇帝叩首道:“父皇,您千萬不要說這樣的話,您是父親,您的任何話,兒臣都會照辦的。”
太上皇道:“第一,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也死了很多不該死的人。但這一切過錯都在我身上,你不要懲罰任何人。我在上清宮的這些護衛軍隊,還有今日沖入上清宮內的金吾衛將領士兵,提督府的將領士兵,皇帝不要懲罰他們任何一個人。”
皇帝道:“父皇啊,張懷和周牧這二人率兵沖撞了父皇,罪大惡極,豈能饒過?還有這六千軍隊,就算是救駕心切,但強闖父皇的上清宮,同樣是大罪啊。”
太上皇道:“千萬不要為了我而殺人了,有傷天和。他們犯了錯,就讓他們彌補,發配他們去浪州吧,參加浪州重建,也幫助賑濟災民。”
皇帝哭道:“兒臣遵旨便是。”
然后皇帝朗聲道:“擬旨,鷹揚,張懷,周牧等將本來罪大惡極,但太上皇慈悲為懷,赦免了爾等罪過,你們立刻前往浪州,戴罪立功,即可成行。”
鷹揚將軍雙目通紅,咬牙切齒,望著無為殿良久,足足好一會兒,他猛地一頭磕下去。
“謹遵太上皇法旨。”
金吾衛張懷,提督府周牧將軍,也跪了下去,道:“謹遵陛下之旨。”
皇帝道:“你們現在就帶兵走吧,立刻去浪州,不要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