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今天晚上說得最多的話。
皇帝道:“對了,金吾衛的那個中郎將李鐵心還在嗎?”
皇帝沒有回答,老太監侯塵道:“回稟陛下,李鐵心病休在家了。”
太上皇道:“區區小病小恙,就要回家休養?國食艱難,讓他立刻回來當差。”
老太監侯塵道:“奴婢這就派人去傳旨。”
太上皇道:“你甭自己去了,讓侯正去吧,他年輕一些,腿腳也利索一些。”
輕輕一句話,大太監侯正就從皇陵那邊調回來了,成為了首屈一指的大太監。
接著太上皇又道:“好久沒有見到香香那個丫頭了,想念得很,去讓她來。不知道最近他的琴藝退化了沒有,皇帝也留下來聽聽?”
皇帝道:“好,我也跟著父皇享一下耳福。”
不久之后,香香公主進入了乾安宮,她已經被先后軟禁幾個月了,本來以為她見到太上皇之后會哭哭啼啼的,但是完全沒有,她進來之后,立刻嫣然一笑,頓時乾安宮內仿佛百花盛開。
她仿佛最近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什么苦難都沒有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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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鶴回到家中的時候,包圍的黑冰臺武士已經全部都撤走了。
一家人淚目相對,這一場巨大的噩夢終于過去了。
這段暴風雨總算是過去了,總算見到彩虹了。
但是卻已經沒有歡呼了,甚至妹妹敖寧寧就只是眼中含笑。
母親甚至欲言又止,云中鶴知道她想要說什么,她想要徹底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不要再參與朝局,一家人過上真正平靜安定的生活。
父親敖心,依舊一聲不發,他每天都在練武,仿佛在等待有一天派上大用處。
一家人吃過了飯,敖玉和父親密談。
“太上皇想要重新冊封您為怒浪侯,他本想讓您復職驃騎大將軍的,但是滿朝文武對您太忌憚了,所以只能不了了之。”云中鶴道。
敖心雖然病體痊愈了,但是須發全白,仿佛老了十歲都不止。
他望著兒子,足足好一會兒道:“我兒,為父之前就說過了,我再也不會接受大周帝國的任何封爵和官位了,就做一個老百姓挺好的。”
云中鶴本來想說現在太上皇已經訓政了,您曾經是他的心腹,但這句話他終究沒有說出口。
敖心又道:“如今只有大周帝國虧欠我的,我沒有虧欠大周任何東西,所以未來就算事情發生劇變,我也談不上是亂臣賊子了。”
聽到這話云中鶴不由得一顫,父親雖然看上去是一個直人,但其實有些事情他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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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朝會,這是太上皇訓政的第一天。
太上皇坐在最高的皇座之上,皇帝坐在右下首。
都說天無二日,民無二主,而現在朝堂之上就真的坐了兩個皇帝。
滿朝文武感覺到內心的顫抖,但是卻小心翼翼,不敢亂說一句話。
但是京城的老百姓卻奔走相告,歡欣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