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蘭天道:“澹臺滅明有惡疾,當時在無主之地還是云中鶴出手才救活了。無主之地大周敗了,澹臺城陷落,澹臺滅明又病發了,躺在床上將近一年時間。那個時候澹臺家族由澹臺鏡說了算,他年輕氣盛的,一心想要靠本事出人頭地。所以現在的澹臺滅明,連死都不敢死。一旦他死了,家里又有這么多銀錢,只怕有滅門之禍。所以才急不可耐求到你頭上來了,因為在他看來,澹臺家族和你是一黨。”
聽完之后,云中鶴不由得感慨萬千。這世界還真是造化弄人啊,澹臺家族何等強大,現在命運竟然完全掌握在他敖玉手中了。
云中鶴道:“那他為何不去投靠周離呢?”
祝蘭天道:“太上皇沒有訓政,他不敢下注周離。太上皇訓政了,你就在京城內,他何必舍近求遠?而且未來周離回京之后,京城的兵權更值錢。雖然周離殿下的分量更重,但他畢竟在外,而你才是距離權力核心最近的人。”
云中鶴道:“老師,那您覺得澹臺鏡這個人,能用嗎?”
祝蘭天道:“此人本事是有的,現在就要看他的傲氣有沒有被徹底磨去,愿不愿意聽話。如果愿意聽話,這個人還是可以用的。確實人才難得,他這一身馬上的武藝,只怕也就差你父親一些了,在鷹揚和李鐵心之上。”
云中鶴道:“如果他能用的話,我倒是有合適他的位置。”
祝蘭天道:“京城提督府的騎軍統領,對嗎?”
云中鶴道:“對,京城兵權大部分在皇帝手中,尤其京城提督府完全聽命于皇帝,上一次上清宮事變之后,皇帝更是對提督府進行了大清洗,把疑似暗中效忠太上皇的將領都剔除了出去。這一次我們賑濟災糧一案,如果我們成功,不但能夠滅門皇后家族,寧懷安也完了。正好可以把手深入京城提督府,奪取兵權。”
祝蘭天道:“關鍵就在賑濟災糧一案博弈的勝負。”
此時,敖黑道:“少爺,于錚大人來了。”
這時候,云中鶴和祝蘭天都迎了出去。
“拜見老師。”云中鶴規規矩矩行禮。
于錚握住敖玉的雙手,目光含著熱淚,不能言語。
足足好一會兒后,他才朝祝蘭天拜下道:“祝翁。”
祝蘭天拱手道:“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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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錚嘆息道:“老朽重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還能翻身,還能回到朝堂之上,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無意中收了一個門生,結果卻成為了翻身的根本。如今老朽也算是體會到朝中有人好辦事的感覺了。”
您老人家自嘲了,關鍵還是您自身品德太過硬了。
接著于錚憤怒道:“那幾個學生栽贓我的手段非常拙劣,明眼人一目就能看出來,黑冰臺也早就查清了真相。但是就沒有人為我申冤,我去找了刑部,找了大理寺,找了內閣。但是卻連門都進不去,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清白的,但卻沒有半個人愿意為我說話。我不怕死,但我不能含冤而死。”
祝蘭天道:“關于這一點,你我是同病相憐啊。”
當年祝蘭天也是被人陷害,從禮部尚書位置上趕下來,只不過因為他官級太高了,所以給了體面退休的待遇。
于錚激烈道:“敖玉,你放心!盡管這一次去浪州查案,我不是主欽差,只是副欽差,但是我也一定會查得清清楚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一定要把這些國之蛀蟲全部抓出來,一個個送上斷頭臺。國家危難之際,竟然還發國難財,就該千刀萬剮。那王灼雖然是刑部尚書,但是我也不懼他,這次去浪州查案,我就是要和他斗上一斗。”
于錚大人還是這么好斗,就仿佛上了場的公牛一般,還沒有開戰就紅了眼睛,就要懟天懟地懟空氣。
云中鶴道:“于老師,其實您和王灼都不會到浪州。”
于錚大人驚愕道:“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