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曾經井中月的家,也算是云中鶴最早立足,臥底的地方。
然后云中鶴發現了,井中月曾經的城主府,已經重新修建了,矗立在山坡之上。
進入城堡之內,云中鶴拜下道:“臣云中鶴,拜見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再一次見到了大贏皇帝,上一次見到他,還是九年之前。
當然,在雄州城的時候也算是見到了,不過距離兩三千米,云中鶴根本就看不清楚城頭的皇帝。
九年時間過去了,大贏皇帝的頭發也白了大半,人仿佛也稍稍瘦了一些。
“陛下清減了。”云中鶴微微顫抖道。
大贏皇帝道:“事情太多了,如履薄冰,日夜煎熬,這一年來,頭發就白了很多。”
云中鶴道:“如今我大贏帝國大獲全勝,陛下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大贏皇帝本來應該說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你功高蓋世之類的話,但是他沒有說,而是眺望著遠方的風景。
“云中鶴,這裂風城是你第一個執行任務的地方,這城堡也算是你第一個家。”大贏皇帝道:“所以在這里見你,你應該更有感觸吧。”
云中鶴道:“五味雜成,感覺物是人非。”
大贏帝國皇帝道:“是啊,人最怕的就是沒有歸屬感。但人更怕的是產生了歸屬感,然后再失去他。”
對于這句話,云中鶴就太有感觸了,或者地球上每一個現代的民眾都深有體會。
這個世界還不發達的時候,絕大部分人一輩子都生活在一個地方,不會遠離。
隨著社會的發展,人漸漸地離開了自己的故鄉。
在故鄉長大到十幾歲,念大學的時候離開故鄉。
念書幾年,對學校產生了歸屬感,畢業后又離開。
畢業后找工作,在一個地方租房子,對這個租來的家產生了歸屬感,但是幾年后又搬家了。
買了房子之后,終于定居下來了,但為了孩子,或者是其他原因,又要換一個城市,換一個家。
快節奏的生活,使得人不斷地告別熟悉的環境,剛剛產生的歸屬感,很快又失去了。
大贏皇帝道:“你在裂風城幾年,又離開。在大周九年,又離開。就這么飄來蕩去,無根可扎。你給天祚航地寫的那首詩太好了,繞樹三匝,無枝可依。云中鶴,你還記得你的故鄉嗎?”
云中鶴想了一會兒,搖頭道:“不記得,從我有記憶開始,便是漂泊不定,沒有故鄉。”
大贏皇帝道:“你愛井中月嗎?”
云中鶴想了一會兒,點頭道:“應該是的。”
大贏皇帝道:“因為你們都是孤兒,都沒有歸屬感,都無枝可依。裂風城之變后,井中月選擇做一個馬匪,與其說她的理想是馬匪,不如說她失去了歸屬感,所以始終流浪。你們兩個孤寂的靈魂碰撞在一起,互相吸引,抱團取暖,卻又被強行拆散了。”
皇帝陛下輕輕拍打著陽臺上的石墻,問道:“你一定想要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對嗎?”
云中鶴道:“是的,陛下。”
大贏皇帝道:“帶過來。”
片刻之后,一個人被帶了過來,竟然是敖鳴。
大贏帝國皇帝道:“敖鳴,你告訴云中鶴,他的父母是誰?”
敖鳴跪下道:“啟稟陛下,云中鶴的父親是大夏帝國太子。”
大贏帝國皇帝道:“還有呢?”
敖鳴道:“云中鶴不僅僅是大夏帝國的皇子,而且還是大炎皇族最嫡系繼承人,黃金血脈者,東方世界的天命之主。”
大贏皇帝目光望向云中鶴道:“你聽到了嗎?”
云中鶴呼吸停止,甚至全身的毛孔都仿佛關閉了,足足好一會兒,他沙啞道:“我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