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視著在場的眾人一眼,顧誠淡淡道:“事關朝廷的一位實權公侯,此時的確是關系重大,但萬一那殺人的左道邪修真在信南侯府當中,你們卻又不愿意在這種時候出手,事后我會直接稟明指揮使大人,徹查東域靖夜司,我懷疑你們這些人中便有那左道邪修的同黨奸細!”
沒有站出來的那幫人心中頓時一凜。
顧誠這位東域統領實際上并不能決定他們這些巡夜使的去留,京城上面管事的太多的,四域統領也做不到隨意任免麾下的巡夜使。
但萬一顧誠真的在信南侯府內抓到那左道邪修,一旦他上報指揮使那邊,整個東域靖夜司都是有可能被大洗牌的。
京城靖夜司總部什么都缺,就是人不缺,不查則罷,真查起來,他們就算是沒人跟左道邪修勾結,但誰的身上卻也不干凈。
而顧誠則是可以完全撇清跟他們的關系,自己一個剛剛上任的東域統領可什么都不知道,也沒有管教不嚴的罪過,甚至還幫總部揪出了這么多蛀蟲呢。
稍微一思量,眾人便頓時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了,余下的巡夜使連忙站起來朗聲道:“我等愿隨大人一同前往!”
他們又不是陳敬南,跟信南侯府有什么關系。
抓到那左道邪修是功勞,若是抓不到嘛,這件事情可是顧誠這位大統領提出來的,自然也是要顧誠來扛上面的怒火,跟他們的關系并不大。
環視一周,顧誠一揮手,整個東域靖夜司立刻開始集結,直奔信南侯府而去。
京城靖夜司的行動實際上并不需要報備給上面。
準確點說,靖夜司中不論是京城總部還是下面的郡府,各個部門之間的自主權利都是很大的,起碼在作戰上的自主權利是很大的。
靖夜司負責處理的事情幾乎都是跟各種妖鬼和修行者有關的,極其兇險敏感,戰機稍縱即逝,哪里有那么多的時間去匯報等到上面的人下命令然后再出手?若是那樣的話,黃花菜都涼了。
只不過這么多年來,靖夜司當中也是難免沾染上了惡習,有些掌控力比較強的上司總喜歡掌管一切,任何大事小情都必須要跟他請示之后才能夠動手,就比如謝安之那樣的。
還有一些擅長溜須拍馬的下屬也是一樣,事事都要去匯報,彰顯自己在上司前面的存在感。
這樣的人雖然給靖夜司帶來了惡習,不過靖夜司的律法卻是沒變。
顧誠此時對信南侯府動手,若是抓到了人,證明了信南侯府的確是跟外來殺人的左道邪修有勾結,那程序上他幾乎是沒有什么把柄在的。
但若是撲了一空,信南侯府去跟朝廷告狀,靖夜司那邊也是會轉過頭來訓斥顧誠的。
所以顧誠此舉其實也是在賭,不過他相信楊乃功的判斷,也相信自己這邊的人已經守住了信南侯府,并沒有讓那左道邪修逃出去。
此時信南侯府內,郭興安正在跟郭楓以及他的一眾妻妾吃的早餐。
郭興安曾經當過數個大軍的督軍,也算是在軍隊內歷練過的人。
不過他畢竟是公侯出身,奢靡繁華慣了,可并沒有軍隊內簡易節儉的習氣,光是早飯可就擺了十多個菜在桌子上。
這時一名下人急匆匆的跑過來大喊道:“侯爺不好了!”
郭興安放下手中的點心,皺眉道:“說了多次了,身為侯府中人,說話做事要沉穩一些,一點點小事便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出了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