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我,快去湊錢!”
“咱一路通里還有四十多億呢,你要干嘛?”
“不是,一路通資金可以投資房地產,留下三分之一絕對不會出問題。但不能用于除了債券、炒股、投資固定資產以外的項目,現在被用掉的大頭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私自挪用的兩億三千萬!”
鐘瀟瀟掌管東山建聯十幾年,即便沒接觸過金融,也聽明白話中意思,顫聲問道:“你是說,總銀監管會找麻煩?”
“有姓葛的牽頭,這不只是麻煩,有可能會毀了一路通!”沈志鵬吐完血,整個人蒼老許多,按住座椅扶手起身,“問問你爸有資金沒?”
鐘瀟瀟點點頭,撥通電話。
然而……
“女兒啊,我這里被查封了,資金凍結,全是你那個小野種干的!”
“秦娥?”
“她實名舉報咱家化肥廠各種污染超標,還有十四年前那次死人事故……”
“什么事故?我怎么不知道?”
“十四年前,某次生產氮肥時,操作失誤,發生爆炸,直接沒了兩個工人……我當時為了保住位置,花錢隱瞞下來。”
“她怎么知道?”
“那小畜生從小就不受待見,哪能讓她住家里,就安排在化肥廠……她說,她看到了,也找來對方家屬,以及當時的老工人。”
“……”
“咱家完了……”
話未說完,聽筒里隱隱約約傳來安全所警報聲……
鐘瀟瀟臉色蒼白,撥通秦娥電話,“放過你姥爺吧?”
“你知道么,從小到大,我特別害怕冬天。”
“我知道,你放過你姥爺,我給你一個公司,什么樣?”
“你知道?呵呵,你不知道!自從住進化肥廠,我每天都要面對嗆鼻辣眼,令人作嘔的化學物品!冬天,他們連被褥都不給我,只有兩位好心的工人叔叔,下班的時候把大衣借我。
我搜集一些廢棄袋子鋪在下面,每天晚上裹著破破爛爛,粘滿化肥溶液的大衣,躲在墻角里凍的睡不著……
我學習差,我是壞孩子,可你們根本不知道我面對的是什么。
而那天,轟,兩位好心的叔叔就這么沒了,那個老頭,您的父親,只給了人家家里一百塊,好好的家庭,妻離子散。”
“小娥,那是意外!十幾年前一百塊能買很多東西,跟現在不一樣!”
“是嗎?那您知不知道,我第一次喝汽水是在十歲那年,又位乞討的流浪老人,看我眼饞大街上的小孩都有汽水喝,就摸出毛票幫我買了一袋,而那位老人卻在當天晚上,因為睡在化肥廠門口,被您的父親當做小偷吊在樹上,再也沒有醒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你會這么苦,我以為你在姥姥家過得很好。”鐘瀟瀟泣不成聲。
“是嗎?小時候,我每天挨餓,我舅舅偷偷塞給我飯票,卻被你喝止,說管我這個野種干嗎?我聽到了,沈文也聽到了!”
“……”
“從小到大,我活得就像個孤兒,我上不了學,只能偷偷去聽,我吃不到飯,只能跑馬路揀廢鐵,跑荒地割草,如果不是舅媽送我出國,或許我連活在你回憶里的資格都沒有。現在不一樣了,我找到我父親!不過,你放心,我會給那老頭兒盡孝的。”
“那是你姥爺!”
“他不是,他是魔鬼!”
“你個瘋子!別跟秦鳴似的,亂咬人!”
“哈,我說的都是事實,難道還冤枉了您父親?另外,我父親人很好,不像你這個跟仇人私奔的女人,那么狠心!”
“你說什么?”
“我回來這段時間,請人幫忙調查過,當年我父親在深城被綠衣抓進大牢,那是姓沈的在背后悶了板磚,栽贓陷害,引來綠衣!之后,姓沈的跟你說我父親怎么怎么,帶你跑回老家……”
鐘瀟瀟難以置信的看向沈志鵬,后者臉色蒼白,雙眼微闔,似乎睡著了。
“不信?沈文早就查出來了,你可以問問他!”
鐘瀟瀟看向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