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萬歷十四年春。
錦衣衛南鎮撫司,指揮使趙青懶懶的坐在椅子上,陽光從窗戶射進來,照在他精致的飛魚服,讓他感覺非常暖和。
此時已接近午時,時間一長,趙青就感覺睡意沉沉,上下眼皮都開始打架了。
“圣旨到!”門外傳來太監特有的尖細聲音。
正在椅子上的趙青一骨碌翻起身,邊整理衣服邊罵道:“奶奶的,這幫兔崽子到哪里去了,圣旨來了怎么不提前通稟一聲。”
還沒等趙青整理完衣服,兩個小太監簇擁著一個老太監來到正屋內了。
“錦衣衛指揮使趙青接旨!”老太監細細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舒服,趙青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他打了一個冷戰,跪到地上。
“臣指揮使趙青接旨。”
老太監陰沉著臉,不搭理趙青,直接翻開圣旨念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日天象紊亂,實為白蓮作亂。昭昭大明,天下太平,亂臣賊子,妄圖劫難。特命錦衣衛密查此案,凡與白蓮近者,一概緝拿歸案。”
“臣……”趙青剛要接旨謝恩,就聽見老太監繼續念到:“文帝私子之后,蟄居江南,疑與白蓮教有染,欽命錦衣衛查清其蹤跡,羈押詔獄,不得有誤。欽此!”太監將后面的內容全部念完,將圣旨交給趙青。
趙青接過圣旨,順手從兜里掏出一張銀票遞給老太監,賠笑著問道:“汪公公,這圣旨前半段小的明白,是讓追查白蓮教作亂,可是這后半段……”趙青故意拉長音調,等著這位叫汪公公的回答。
“趙指揮,皇上圣旨寫的可是很清楚,不用老奴再解釋了吧。”汪公公沒接趙青遞過來的銀票,轉身就往外走,而他身邊的小太監一把拿過銀票,跟著往外走去。
趙青站在那里,面露尷尬。
估計也不想讓這位指揮使大人如此尷尬,那個汪公公在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趙青,一字一句的說道:
“客星出東方,大兇之兆,趙指揮不會不知道吧?皇上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們錦衣衛,你們可要好自為之啊!”
“奶奶的,一來就給我臉色,我以為怎么了呢,原來這老家伙嫉妒我錦衣衛搶了他們東廠的生意啊!”趙青心里這么想著,嘴上卻說道:“汪公公您盡可放心,待我將此案查清,將人犯帶回,請功簿上肯定有您老人家的名字。”
“這就不必了,都是替皇上辦事,盡心盡力吧!”說完這句,老太監出門左拐,走了。
趙青將圣旨放在案幾上,大聲沖門外喊道:“沈鵬,沈鵬,把沈鵬給我叫來!”
過了大約一刻鐘,進來一個下巴上長著一顆大黑痣的錦衣衛,最奇特的是黑痣上還長著幾根長長的毛發,此人也穿著一身官服,足蹬一雙馬靴,渾身透著干練。
“啊……怎么了,剛才出去的是……是汪公公吧。”此人就是沈鵬,只不過說話帶著點結巴,但是好像跟趙青習慣了緣故,也不在意趙青的眼神,直接走到案幾邊上,拿起圣旨看起來。
“你個兔崽子跑哪里去了,這圣旨都到門口了也沒人告訴我一聲。”趙青一想就來氣。
“老……大,老大,這……這回有大案子可查了。”看完圣旨,沈鵬結巴著大叫起來。
“嚇嚷嚷什么啊,去,你可看清楚了,這一道圣旨當中有幾個關鍵點?”沈鵬一直是趙青手下得力干將,跟隨他破過不少大案,私底下兩個人以兄弟相稱。
“呵呵,我看,此……此道圣旨,前半段是廢話,之后后面的那……那……那幾句才算關鍵字,文帝私子之后,蟄……蟄居江南,查清蹤……蹤啊跡,羈押詔獄。”沈鵬邊說邊看向趙青,右手揚了揚圣旨,繼續說道,“只不過,江……啊南那么大,上那里去找建文帝的私……私……私生子之后呢?”
“廢話,我還看不出來嗎?”趙青一遍說著,一遍將圣旨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