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揪下一棵草,叼在嘴里,阿林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山風吹在臉上的涼意。
非要遵守那個破祖訓,說什么李家后人不得科舉做官,不得當兵打仗,哼,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一方面讓自己天天讀那些圣賢書,一方面卻不讓自己參加科舉,這是什么祖訓啊。
一想到這些,阿林就忍不住想生氣。他叫李林,今年十六歲。他爹叫李景潤,是這個村僅有的一個會認字的先生。他娘叫王二娘,是東頭王二爺家的老三姑娘,當年王二爺看李景潤有學問還知書達禮,就自己上門要將女兒許配給李林的父親,李景潤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答應了這門親事。
說到祖上,李林從鄰居王阿婆嘴里得知,他家原來不是這個村的,是后來搬來的,所以說他家是王家村僅有的一家外姓。他祖父帶著他的父親,從外鄉搬到此處,而搬到此處的原因,王阿婆也不大清楚,有可能是為了避難。而一同搬來的還有一大車的書,所以李家就成了這個村唯一有書的人家,而他爹就成了唯一認字的先生,因此他們家在王家村就得到特別關照。
李林從小就被父親教育的很嚴格,凡是他家的書,在他父親的嚴格監督下全都被他讀了好幾遍,其中包括四書五經,戰國策,孝經等,幾乎達到爛熟于心的地步。
相比于讀書,李林更喜歡舞槍弄棒,他覺得男人更應該在戰場上拼殺,保家衛國才能揚名立萬。而對于練劍,在十歲那年被父親發現一次得到痛打的結果后,李林都是趁著父親不在的偷偷練劍,其實他的練劍也不算是練劍,既沒有名師指點也沒有一把真正的劍,他每天只是拿著他的木劍,自娛自樂亂耍而已。
要是有一天,我能指揮千軍萬馬,縱橫疆場該有多好,該有多風光啊。李林躺在大石頭上,不知不覺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了,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隨著日暮西山,落霞的余暉慢慢的灑在王家村的屋頂上,炊煙裊裊升起,仿佛一層薄霧籠罩在村子上方。勞作完畢的農人陸陸續續的回家,孩童們開始在門口嬉戲起來,耕牛脖間懸掛的銅鈴,叮鈴叮鈴的作響。
東邊寂靜的小道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按說這條道常年無人行走,此時怎么有人來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個怪模怪樣的人,這兩個人的打扮實在是太怪了。一個頭頂大草帽,像是頂著一個鍋,身上披著草簾子,露出黑白相間的衣服,手里拿著一把長刀,腰里還別著一把短刀。另外一個衣服穿著和那個人一模一樣,只不過沒戴草帽,前額頂上沒有一根頭發,不知道是剃了還是禿頭,而兩側和后腦勺頭發還挺長,用繩子扎在腦后,活脫脫一個小丑。
這兩個人見有個村莊,就嘰哩哇啦的向后面喊道,不一會兒,后面的小道上陸陸續續走來十幾個人,穿著打扮都差不多。
他們在村子口研究了一陣,便分成了四隊,其中南邊和北邊各有一隊跑去,其余兩隊進了村子。
第一個和這些怪人碰面的是家住村東頭的王三爺,他今年有六十歲了。他一看村里進來陌生人,就走上前去詢問。
“各位爺,來到王家村有何……”王三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一把刀插進了自己的胸口,“你,你們……”
那把刀瞬間又拔了出去,王三爺看見自己的血從胸口飛濺而出,王三爺像一個拔出來的秧苗,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