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這小子,說……啊話倒是有幾分道理,”沈鵬舉起酒壺喝了一口酒,“不過就憑你們幾個小……啊毛孩,在這深山老林,房屋還沒蓋……蓋……蓋起來,你們自己不是被餓死,就是被強盜擄……走。”
王軒一聽,頓時也沒有了主意。這是李林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往村里走去,邊走邊說:“此處生我養我,是我的故鄉,要讓我離開此處,除非我死了。”
“嗨……,你這小子,”沈鵬一聽李林還不愿意跟他走,一只手指著李林,轉眼看著慧覺和尚道:“你……看,好心當……當成驢肝肺了。”
慧覺和尚此時才睜開眼睛,看著生氣的沈鵬,說道:“百戶長不要生氣,這孩子心性比較剛烈,一時半會兒轉不過來也正常,我看今晚咱們就在此處過夜,明日再做打算把。”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日落西山,慧覺從褡褳里拿出點齋食,想讓三個少年吃點,李林他們卻一點都沒動。
昨晚尸體的焦臭味已經慢慢散去,放眼望去,四周山野還是郁郁蔥蔥,幾只歸家的小鳥匆匆忙忙的從頭頂飛過。如果不看被燒毀的房屋,是不知道這里曾經發生過災難。
慧覺和尚還是那樣,一直坐在那里打坐,他本來說話就少,在這種場合下,自然就不輕易張口。而他心里盤算著,此處不可久留,浪人現在到處都是,要是再遇上更多的浪人那就兇多吉少了。
他這么想著,看了一眼李林,那個孩子從早上到現在,要么是跪在家門口,要么是坐在這里,滴水未進,一句話都不說,稚嫩的臉龐一天之間消瘦了不少。
而沈鵬此時從馬背上拿下來一袋子干糧,在哪里邊喝酒邊吃著,對于他來說,這個小小村落被屠,也沒有什么大事,最多感慨幾下朝廷的不作為而已。而對于他來說,什么時候升上副千戶才是最關心的問題。
就在這幾個人各自盤算的時候,村東頭的小道上傳來沙沙的腳步聲。
最先探知的是慧覺和尚,他一直打坐念佛,但是聽力卻相當了得,唰的一生站起身,往東一指,悄悄的說了一聲:“有人來了。”
沈鵬也趕緊放下酒壺,往東看去,由于是太陽已經落山,東邊的小道又掩映在草木之中,看不清來人,只聽見沙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還夾雜著嗚哩哇啦的倭寇話。
不好,是東瀛浪人,難道是他們的援兵。想到這里,慧覺和尚一拉三個少年,三個人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慧覺和尚拉倒了一個被燒毀房屋的后面。
“待在這里別動,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許出來。”慧覺看著李林,又看了看其他兩個少年。他的眼睛里由剛才的威嚴,慢慢的轉為慈愛,“孩子們,只要你們能活下來,就是對你們在天父母的亡靈最好的回報。”
還沒等三個少年說什么,他一轉身,往打谷場走去,邊走邊拾起一根胳膊粗細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