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慧覺。
慧覺不管李林異樣的眼神,繼續說道:”你家還有一條祖訓,就是孩子從小要飽讀詩書,但是不能參加科舉,也禁止習武。”
“連這你都知道!”李林快要跳起來了,這可是父親只告訴他的祖訓啊,這和尚怎么知道的如此詳細。
“出頭的椽子先爛,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個道理你祖上是最清楚的。”說到這里,慧覺看著李林。
過了半晌,李林又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們家這么多事情?”
“這個你自不必過問,日后你自會知曉。”
然后李林看到讓他不敢相信的一幕。
慧覺和尚起身走到李林面前,將李林拉到土地公公塑像前的臺階上坐下,然后向后退了五步,并將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后向李林跪了下去!
“大師,您這是干什么啊……”李林從臺階上站起來,嘴里驚呼道。
“殿下,”慧覺跪在地上,低著頭,李林看不見他的臉,只聽見慧覺用異常低沉的聲音說:“殿下,靈谷寺武僧慧覺拜見殿下!”
什么鬼,李林一開始有點莫名其妙,但轉而一想,他是建文帝的后人,那么慧覺叫他殿下也就順理成章了。
“大師,大師,我李林就是一介草民,哪能承受得起。”
李林趕緊走到慧覺面前,去扶慧覺。哪知慧覺好像使了千斤墜一般,根本扶不起來。
“殿下,您不是普通百姓,你是建文帝之后,您是大明朝真正的主人。”
“這……”李林雖然知道了自己是建文帝之后,但那也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怎么還成了當今的主人了呢。
慧覺說自己是天下真正的主人,李林覺得有些可笑,看慧覺如此一本正經,但也不能說什么。李林跟著父親也讀了不少史書,成王敗寇的道理他還是懂一點的。
“慧覺未能救下殿下雙親,請殿下責罰!”慧覺低著頭,哽咽著又說道。
“大師,生死有命,怎么能責罰您呢。在跟您這段日子,看外面世道混亂,百姓民不聊生,被倭寇所殺的,不止我的父母,還有數不盡的老百姓,大師,我不怪你。”
聽見李林這樣說,慧覺也知道李林心里的負擔已經放下,于是他抬起頭,看著李林肅然的說道:
“殿下,從今以后,慧覺的命是您的,殿下讓小的赴湯蹈火,慧覺將毫無怨言。”
“大師,您還是別叫我殿下了吧,聽著很別扭。”李林從小生在王家村,也沒在皇宮王府待過,所以對殿下這個詞有點陌生,也有點排斥。
“嗯,”慧覺想了一下,說道:“殿下說的是,現在到處是倭寇,到處是錦衣衛,官府對殿下一家的暗查一直未曾停止過,還是小心為好。”
李林心想,他是建文帝的后代,那么現在的皇帝就是我的親戚,他原本是皇帝的傳人。可這突如其來的一門親戚,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并且這親戚還是當今天子。
可又想到這些親戚們,一百多年都在尋找自己這一家,絕對不是為了噓寒問暖,也不是要找他傾訴里短家常,找他們這一家,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斬草除根。
想到這里,李林的拳頭又忍不住的攥起來。
“這幫孫子……”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殿下祖上原想隱居山林以避禍,不讓子孫出頭以躲災,可那里知道,這個世道信奉的是弱肉強食,是強者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