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頭一回來這大戶人家的院子,裝潢自然是怡紅院這等青樓比不上的。
林芳雪進門兒便朝著張新春行禮:
“芳雪見過丞相夫人。”
張新春端坐于高位之上,俯瞰著底下女子:“不必多禮,我只問一句,你恨楊洛東嗎?你想向楊洛東報仇嗎?”
林芳雪點點頭,她想,她比任何人都要想,“但請夫人直言。”
張新春也不賣關子了:“如今我有一方法能讓楊洛東身敗名裂,只看林小姐愿不愿意幫忙,愿不愿意如此了。”
于是乎,第二日時,映客樓中,一女子掩面而泣,陣陣哭聲直讓人心生憐意,有眼尖的人兒,認出了這是昔日怡紅院中的花魁,林芳雪。
伴隨著時間推移,來這映客樓中的達官貴人愈發增多。
林芳雪擦拭去淚水,便拿出了琵琶,開始彈唱:“楊家有名負心郎,模樣極佳本領強,巧舌如簧贈我糖,蜜語甜言氣軒昂,榮華富貴迷眼障,追尋貴女棄糟糠,貴女不喜裝病忙,家中老母上府扛,貴女逃脫老母剛,負心郎啊負心郎,怎可如此來編謊……”
林芳雪歌聲婉轉悠揚,嘹亮悅耳,短短曲目中,盡數展現了這其中的悲涼。
一遍又一遍,不斷彈唱。
中間停留了半晌,半晌過后,再次拿起琵琶開始彈唱。
季傾安就是這時入了這映客樓的。
其實本來她是不想來的,這大冬天的,隔三差五就要往外頭跑,在屋里頭不暖和嗎?是屋里頭的暖爐不暖和?硬要天天扯著她往外頭跑。
于是,季傾安頂著一張無可奈何的表情,被陸清澤強拉著著入了映客樓。
這次這映客樓的伙計小廝很是熱情的就迎了上來,笑意融融的說著:“陸爺,陸夫人。”
陸清澤點點頭,“照常。”
小廝聞言點頭,“好嘞,安老一早備就好了。”
“安老專等我來是不是?”陸清澤眉頭一挑。
小廝欲言又止,瞧了半天:“陸爺,這話小的還真不知該不該回答。”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小廝聞言方才開口:“那陸爺可千萬別生氣,這都是安老的意思,小的也只是實話照說罷了。”
“要說快說,磨磨唧唧的,跟女人一樣。”
“我們女人得罪你了?”季傾安瞪了陸清澤一眼,直把陸清澤說的不再開口。
小廝這才點頭哈腰:“好嘞,安老說,主要是為了等這陸夫人來,至于十爺您啊,就是個順帶著的,安老說怕陸夫人無聊,才勉強叫上你,讓你陪著。”
“老爺子過分了。”陸清澤面色一黑,“既然今日我是順帶著的,那我今日可不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