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經由孫太后提醒,季傾安方才完完全全的想了起來,陣陣的膝蓋疼痛感,在季傾安膝蓋之間蔓延開來。
季傾安抬起頭,便瞧見了那孫太后短坐在上頭,眼神睥睨,俯瞰著她,仿佛她就是個螻蟻一般。
陣陣屈辱感在季傾安心里蔓延開來,可是偏偏沒有這孫太后的一聲令下,她不能去說些什么。
甚至于,沒有指令,她都不能站起。
然而,季傾安卻仍然還是在那兒保持著倔強,這孫太后不過就是想威脅她,可是她一個人能決定什么?
季傾安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無限可悲:“太后娘娘是覺得無法說通云清王殿下,因此方才過來逼問著臣妾答應的嗎?更或者說,是太后娘娘已然逼問過云清王殿下了?只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吧?”
季傾安不知為何,突然心生了這個想法。
“關你何事?你直接說你答不答應就對了,只要你答應,哀家即刻就下旨為澤兒與新云公主指婚,到時候,你還是保持著你的云清王妃的主位。”
孫太后臉色一沉,頓時就想起了先前,孫太后找云清王殿下聊天時的場景。
那日,云清王殿下陸清澤,跪在她的坤寧宮大殿之中,腰桿挺的筆直,整個人宛如屹立于寒風中,不會傾倒的小白楊一般,傲然挺立,他的頭顱高高揚起,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語氣也是格外的冷冽:“皇祖母,孫兒還請皇祖母不要心生這個想法,孫兒對于新云公主并無兒女之情,孫兒也并不愿意要娶兩個入門,一個季傾安已然足矣。”
然而,那時候,孫太后還是在不斷堅持著:“她究竟有什么好?照哀家看來,除了那個相貌,沒有一樣能比得過新云公主,沒有一樣能與你相配,這壓根就是不合適的兩個人。”
孫太后其實與云清王陸清澤二人感情不深,因著陸清澤自小都是被萬皇后養在身邊長大,再加上這些年來,孫太后自齊和帝登上皇位之后,便自愿吃齋念佛,常住在深宮之中,再不管外頭紛爭與世事。
后來,齊和帝有了大皇子等眾皇子之后,每年帶著這些個皇子見孫太后的面也是僅僅一面,孫太后也不怎么管束,她每天沉浸在自己的坤寧宮之中,逍遙自在的很,愉快的很。
這次,直到這這個新云公主找上坤寧宮來。
這孫太后方才找了這個云清王陸清澤,進了坤寧宮。
云清王陸清澤只是搖搖頭,開始說著:“皇祖母之所以這樣覺得季傾安樣樣都拼不過新云公主,是因為皇祖母對于季傾安心懷偏見,是因為皇祖母不夠了解季傾安,若是皇祖母見著了季傾安,必定也會對季傾安生出幾分喜歡出來。”
陸清澤很少這樣執著,但是一旦執著起來,那便是無法更改的決定,哪怕旁人如何苦口婆心,如何言語間生出威脅,陸清澤都會一直堅持本心,毫不動搖。
這就是陸清澤。
孫太后瞧著陸清澤那副堅定的模樣,頓時就不樂意了,多年前,她管教了齊和帝許多年,天生的管束感,頓時充斥上了孫太后身上,她容不得陸清澤說句拒絕:
“你和她才認識多久?你就敢說你和季傾安是完全熟知了?她爹季河君是什么貨色,你難道不知道嗎?一個糟心爹,他女兒會是什么好東西?”
陸清澤還是在固執己見,堅持本心:“孫兒還是那句話,只要皇祖母對于季傾安多加了解,就會生出不一樣的想法出來,皇祖母如今對于季傾安不歡喜,是因為你還不夠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