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四老爺,你稍等,我去拿家伙什。”
推門進了自家小院,快遞小包暫時放一邊,他抓起一個背簍,跟著便去了不遠處的四老爺家里。
他們這個山頭攏共也就幾十戶人口,現如今十室九空,別說像他這樣的青年俊杰,就是四十歲上下的中年漢子,常年住村的,也愣是找不出來,殺豬竟都成了難題。
“嗷嗚……”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蘇生一個人,干凈利落的把一頭二百多斤的肥豬給宰了,對他來說,不會比甩魚竿費力。
但要知道村里殺豬,沒有三五個人,還真吃不到豬肉,豬可沒那么好殺。
“生娃,來抽煙。還是你有本事,比你爺爺當年都強,就你這身板,干啥都不會餓著,以后少去釣魚吧。”
“釣魚有意思。”
蘇生笑了笑,接過一根明顯是老人攢起來不舍得抽的好煙,點燃后吸了一口,尼古丁對大腦的刺激,不及釣魚半分,所以他沒有煙癮。
嘴里叼著煙,跟著快步去了豬圈,把另外一頭肥豬給拉了出來,一手扯著豬耳朵,一膝蓋頂在豬肚子上,抓著殺豬刀的右手往前一送。
“刺啦!”
一刀斃命,不用補二刀,這樣豬血才能放干凈,肉才好吃。
然而肥豬自然不甘被宰,放血才是掙扎得最厲害的時候,但任由肥豬如何嚎叫掙扎,都難以動彈。
片刻,煙灰抖落,完事后索然無味。蘇生還在惦記著釣魚,這會怕是上鉤了吧,萬一把魚竿拖走,豈不虧大了。
可殺豬可沒那么簡單,宰了還得刮豬毛,這事他就不干了,得空先去把魚竿收了,來回的工夫,正好四老爺和四奶奶已經把豬毛處理干凈,村里七十歲的老人,也是勞動力。
“咔嚓!”
蘇生提刀就上,很快把兩頭肥豬的肉給分割,這手法能讓全縣的殺豬匠過來磕頭叫祖師爺。
倒不是他天生會殺豬,蓋因他已經過世的爺爺在食品站殺了四十多年的豬,超過十萬頭豬磨練出來的手藝,隔代傳他手里,如今卻是派不上用場了。
“生娃,你錯生了年代啊。”
老人在旁邊看著直搖頭,感嘆道:“要放古時候,那張飛怕也不如你生猛,你才七歲就敢殺豬,十五歲肩挑二百斤,力擒三百多斤的肥豬……我老蘇家多少年才出你這么一個將才。聽四老爺一聲勸,別去瞎釣魚了,大學沒考上沒啥。要不,生娃,你當兵去吧,肯定能混出頭,當上大軍官,光宗耀祖。”
蘇生笑了笑,沒接話,當兵能釣魚嗎?和平年代,保家衛國,不差他一個。
“四老爺,我回去看快遞了,你們慢慢忙。”
豬倒是殺了,肉他也分好了,但兩頭豬,得夠兩位老人忙好幾天才能處理好。
“唉,你這娃子。”
老人無奈,他雖然是四老爺,可也管不了蘇家的將才,但他打定主意,回頭就給生娃的父母打電話說道說道,不能在由著蘇家的好娃子窩在山溝里,被釣魚給毀了。
“生娃,四老爺也不留你吃飯了,知曉你殺豬不收錢,這煙和肉你拿著。”
“好嘞!”
蘇生也沒客氣,要知道村里給別人殺豬,本就要收錢拿煙,大吃大喝的。
他不是村里的殺豬匠,今天出刀,只是給長輩幫忙罷了,好歹他也是拿到了高中畢業證的青年俊杰,真跑去當殺豬匠,雙手成天沾滿油膩,以后還要不要討媳婦了。
從老人家里出來,他是火速跑回自家小院,隨手把一扇排骨扔案板上,掄起砍刀,輕飄飄的以刀背在肉上敲了幾下,骨斷肉連。
呵呵,釣了十天魚,手上的工夫沒廢啊,他的透骨刀還是那么鈍。
回過神來,正打算繼續去蹲點釣魚,卻一下想起了那個包裹,索性三兩下拆開紙箱,然后蘇生就呆傻了。
紙箱里除了填充的泡沫,就只剩下一個大信封,包裝上是學校的背景圖案,印著四個大字:清華大學。
“蘇生同學:茲錄取你入我校《量子力學工程》專業學習,請憑本通知書來校報到,具體時間、地點見新生入學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