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霜,天地寒。
妖世浮屠頂端,韓楓一人獨立。
一身黑白羽氅飄然瀟灑,抬頭獨望,身上透著些蕭索氣息。
一路走來,青牛鎮捕快、懸劍司司主、天庭帝君……陣營的演變、心態的演變都太快太急,平時或在征戰、或在謀算倒是無暇考慮此間種種。
等到一切安排完畢,倒顯得有些孤獨。
倒不是忍受不了這塔頂的清冷,只是就覺得缺點兒什么。
朦朧月光灑落,塔上邪靈妖氣與素白光華流轉,襯托此地飄然不似人間。
“帝君一人在此獨立,怎生如此寂寞?”
天庭武財神蕭秋水走過來,與與韓楓一同并肩望月。
“寒夜生愁,突然有些惆悵心思罷了。”
“帝君坐擁莽原叢林周遭方圓千里土地,俯瞰天下江山,妖世浮屠所在之地,天下無人敢犯……這般無上的權勢,也會生出惆悵么?”
“武財神這是在打趣我么?萬人之上的孤獨,才是真正的高處不勝寒。”
“對月形單望相互……帝君可是羨艷人間鴛鴦了?”
“今天的武財神很喜歡開玩笑啊……”
韓楓嘴角微微一笑,月光灑落,顯得面龐朦朧。
“那就是對天下局勢有了不好的推演?”
蕭秋水點頭致歉,繼續說到。
韓楓側目看了蕭秋水一眼,干脆直接解釋:
“是也不是……只是對于未來的立場,有些難以把握罷了,自青牛鎮到懸劍司,我一路結識了太多朋友……想著接下來離國即將被攪動起的風雨,只是覺得不太能面對曾經的友人或是曾經的自己……”
說話間,韓楓切實想到了當年還是個司衛的自己,那時候自己其實沒有想過那么多,只是想要好好活著,自己也是真的想要以司衛的身份伸張正義。
“那帝君是想要庇護懸劍司乃至正道?”
聽了蕭秋水的問話,韓楓又搖搖頭:
“放棄自身立場庇護離國正道,那就是對天庭的不尊重了,我可不是這種帝君……只是有些感慨人生罷了,既定的計劃還是按照既定的路線執行,咱們沒必要針對離國正道,不過在這紛繁變亂的天下局勢里能否求得生路,那就是他們自己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蕭秋水聞言,颯然而笑:
“帝君其實還是顧念與懸劍司的情分吧,當初傾一門之力圍攻慈心禪林的懸劍司,確實也令人動容。”
“我是個矛盾的人,”韓楓右手一招,手中出現一個酒壺,左手出現一個酒杯,斟滿酒杯遞給蕭秋水,然后又再次出現另一個酒杯,為自己斟滿之后,“正直且卑劣、善良又邪惡……未來如何做我尚且不知……秋水兄可以在我身邊慢慢看。”
看韓楓伸手過來,蕭秋水與韓楓碰了個杯,隨后一齊飲下。
“那我便拭目以待。”
兩個人正交談。
天外一道流星過境,徐福自遠空飛來,落于妖世浮屠頂端。
“涼夜良辰,兩位在此暢飲,卻是讓老夫好生羨慕。”
徐福說著向兩人走了過來。
“原來是帝釋天回來,此番回歸,可是承接了正道任務?”
韓楓手一拋,又一杯酒落入徐福手中。
徐福微微躬身,謝過韓楓賜酒而后直接闡述:
“離國一方面打算直接攻打長安道晶界塔,另一方面對于妖世浮屠主塔動向也十分忌憚,老夫此番便是為了替正道窺探妖世浮屠虛實。”
“有趣……以如今離國正道的戰力,就算探求到了結果,又能做什么呢?”
韓楓說著一笑。
蕭秋水倒是為正道解釋:
“帝君是知曉全面局勢,離國卻不然……按照離國想法,應該是把帝釋天以及帝君前次之化身也算在自身戰力之中了。”
徐福跟著點點頭:
“如今兵禍蒼穹暫且自封,冥土行蹤詭秘,離國的目標顯然是放在天庭之上了……這也是離國求存的手段。”
“好,明白了,”韓楓點點頭,手再一招,一柄劍身黑沉,末端鑄有倒勾的長劍出現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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