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射藝大會的落幕,這次的岐山清談盛會也隨之結束。
四大家族的人也都各回各家。
深夜,不夜天城燈火闌珊,一輪明月掛青天,遠遠望去也別有一番風味。
溫晁跪在大門前,“父親,今日射藝大會,孩兒無能,令我岐山蒙羞了,那江羽凡實在了欺人太甚,公然破壞射藝大會的規矩,還有那四大家族的人,各個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大門敞開,溫若寒走了出來,站在石階上,負手而立,對溫晁說:“晁兒,四大家族如此狂妄也是時候教教他們,什么是仙門秩序,尊卑有別了。”
“以前需要派人手去北方鎮壓妖族,所以才放任不管;如今已經和那妖族簽下盟約,駐守邊域的修士也已歸來,是時候和他們攤牌了……”
玄正十九年,歲次己卯,岐山溫氏先后吞并汝南王氏,河東符氏等幾十家仙門,非議聲起處,皆血流成河。
玄門百家怒不敢言,道路以目,同年溫若寒令長子溫旭帶人蠻橫燒毀云深不知處,姑蘇藍氏宗主青蘅君重傷,大公子藍曦臣下落不明。
一月后,岐山溫氏以眾仙門教導無方,荒廢人才為由,要求各家派遣家族子弟赴往岐山……
云夢,蓮花塢。
這一個月里,發生了很多事情,溫若寒以雷霆之勢收服了數十家仙門,江羽凡感受到了一股危機感正在緩緩的襲來。
一月之中努力修煉,別的什么事都沒做,最終修為也是到了元嬰后期。
這天,溫家派了家奴到各大家族傳話。
江楓眠坐于主座,其余人坐于次座。和眾人說了溫家家奴所傳達的意思。
江澄愕然道:“溫家的人果真說得出這種話?太厚顏無恥了!”
魏無羨道:“自以為是百家之長天上的太陽唄。溫家不要臉又不是頭一回了。
仗著家大勢大,去年就開始不允許其他家族夜獵了,搶了別人多少獵物,占了多少地盤。”
江楓眠坐于首席,道:“慎言。用餐。”
堂中只有六人,分開坐,每個人身前都擺著一張方形小案,案上是幾碟子飯食。
江羽凡動了動筷子,忽然被人扯了扯衣角。
轉過臉,只見江厭離遞過來一只小碟,碟子里是數粒剝好的蓮子,肥肥白白,新鮮飽滿。
江羽凡悄聲道:“謝謝師姐。”
江厭離微微一笑,那張甚為清淡的面容,霎時添了幾分生動顏色。
虞紫鳶不冷不熱地道:“還用什么餐,過幾天到了岐山,都不知道有沒有飯給他們吃,不如趁現在開始多餓幾頓,習慣習慣!”
岐山溫氏提出的這個要求,是無法拒絕的。無數前例為證,如果哪個家族膽敢違抗他們的命令,就會被扣上“仙門逆亂”、“百家之害”等等奇怪的罪名,并以此為由,將之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殲滅。
江楓眠淡聲道:“你何必這么焦躁。無論日后如何,今天的飯還是要吃的。”
虞夫人忍了又忍,拍桌道:“我焦躁?
我焦躁才是對的!
你怎么還能這么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
你是沒聽到溫家派來的人怎么說的嗎?
溫家一個家奴,也敢在我面前趾高氣揚!
送去的十名子弟里還必須要有本家子弟,本家子弟什么意思?
阿澄和阿離,一定至少要有一個在里面!
送過去干什么?
教化?
別人家怎么教導自家子弟,輪得到他們姓溫的來插手?
這是送人過去給他們拿捏,給他們做人質!”
江澄道:“阿娘,你別生氣,我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