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上次偷襲已過數日,各族修士繼續向前推進,收復大量失地。
只差一步之遙,便可揮師不夜天城,開啟最后決戰。
…………
數日的時間,在一處偏僻山城的驛站附近,江澄捕捉到了溫晁和溫逐流的蹤跡。
當晚就拉著江羽凡來了這,那驛站有兩層樓,樓邊就是馬廄。
趕到時,剛好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沖進了樓內,反鎖了大門。
江羽凡按住想要出馬的江澄,因為江澄打不過,兩人上了屋頂,透過瓦縫,往里看去。
溫逐流一身風塵仆仆,懷里抱著一個人影,腳步拖沓地上了二樓。
把這個人放到桌邊,再奔到窗前拉下了所有的布簾,遮得密不透風,這才回到桌邊,點起了油燈。
微弱的燈光照亮了他的臉,依舊蒼白陰冷,眼眶之下卻有兩道濃重的黑色。
桌邊的另一個人,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連臉都遮在斗篷里,像一團脆弱不堪的繭,瑟瑟發抖。
縮在斗篷里喘著粗氣,忽然道:“不要點燈!萬一被他發現了怎么辦!”
這個人一定是溫晁,但溫晁的聲音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又尖又細,完全不像是溫晁?
他自然指的是魏無羨,這幾天可把溫晁和溫逐流玩的不成人樣。
自從上次逃出來之后,魏無羨一路緊追,兩人不敢御劍飛行,只能跟平常人一樣,步行,騎馬,駕車。
只要他們敢御劍,魏無羨就會打出數十道怨氣,將他們擊落,隨后吹奏陳情,就會有無數兇尸圍攻他們。
兩人也敢放松警惕,停下休息,一停下,兇尸就會隨著笛聲起舞。
這幾天,溫晁和溫逐流幾次死里逃生,身心俱疲,有了很強的心理陰影。
溫逐流低頭翻找袖中事物,道:“難道不點燈,他就發現不了嗎。”
溫晁呼呼地道:“我們、我們跑了這么遠,跑了這么久,他、他應該、抓不住了吧!”
溫逐流漠然道:“也許。”
溫晁怒道:“什么叫也許!沒逃掉你還不趕快跑!”
溫逐流道:“你要用藥。否則死定了。”
說著,他一下子掀開了溫晁的斗篷。
這一掀,屋頂上的兩個人都微微一怔!
斗篷之下,不是溫晁那張囂張跋扈、英俊得有些油膩的臉孔,而是一顆纏滿了繃帶的光頭!
溫逐流一層一層剝皮一樣地把繃帶剝下來,這個光頭人的皮膚也暴露出來。
這張臉上遍布著不均勻的燒傷和疤痕,使得他整個人仿佛煮熟了一樣,猙獰而丑陋,完全看不出從前那個人的影子!
“我擦,魏無羨這小子這么狠,把溫晁搞得都不成人樣了,不過干的漂亮,干的漂亮!!”
溫逐流取出藥瓶,先給他吃了幾粒藥丸,再拿出藥膏,往他頭臉上的燒傷上涂抹。
溫晁疼得嗚嗚咽咽,然而,溫逐流道:“不要流淚,否則淚水會讓傷口潰爛,疼得更厲害!”
溫晁只得強忍淚水,連哭都不能哭。
一點搖曳的火光之旁,一個滿臉燒傷的光頭人齜牙裂齒,嘴里發出含混的怪聲,火光將熄不熄,昏昏黃黃。
這景象,當真是無與倫比的恐怖。
正在這時,溫晁尖叫一聲,道:“笛子!笛子!是不是笛子?!我聽到他又在吹笛子!”
溫逐流道:“不是!是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