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
孩子總歸是要長大的,總是被攏在父母的羽翼之下、那是不成的。
如是的安慰著自己,但岑超美的心里還是亂的很,又怕兒子被熱壞了、又怕兒子在車間里給磕著碰著,還擔心廠子里要是工人們鬧事兒,兒子會被傷著、被嚇著,到了單位依然是心神不寧的,記得一句話是說什么兒行千里母擔憂的,可也明白小海這還算不得是什么‘行千里’呢、自己就已經擔心成這樣了,要是以后真到了兒子需要出遠門、又或者是去外地上班生活了,那自己這個當媽的豈不是要擔心死?
愁緒萬千,霍媽很想給霍衛國的辦公室去個電話、又或者是打個傳呼,但也知道在管教兒子這事兒上、霍衛國的態度是男孩子必須要硬氣些、剛強些,是不能被‘慈母多敗兒’給毀了的,于是眼瞅著那電話機卻是不敢伸手。
“岑會計,這一大早上的就愁容滿面的,怎么了呀?”
岑超美轉過臉見是銷售科的科長趙瓊華,她女兒李柔也在十中上學、跟小海不是一個班但在一個年級里,強擠出笑容說兒子被他爸爸帶去廠里去開眼界了。
“你兒子也考完試了呀,你家老霍就這么著急要讓他見識工廠里是啥樣兒了?至于嗎?太早了吧?孩子還小呢……”
霍媽說完其實也后悔了,可此時見對方故意擺出了一副驚詫的模樣、卻是也沒辦法再改口,只好佯裝輕松的說,男孩子早點見識一下工廠里的情況、也算是進行社會實踐的。
“哎呦,還是你們家老霍的心大,我閨女考完試就知道看肥皂劇、看言情小說的,還說什么要把考試前拉下的都給補回來,也就是她估分估了個六百三、政治還可能考滿分,所以我家老李才不說她什么了,要不然呀、一定就該扣她零用錢、被她爸給下禁足令了……”
財務科的科長走進門來聽見了這番話、不禁有些驚訝了。“呦?你家閨女估分估了有六百三吶?不得了哦,那豈不是能進楊中了?”
趙瓊華矜持的笑著說。“還不知道今年楊中的切分線到底是多少呢,我家閨女說這次中考語文和數學特別的難,很多題連她都沒什么把握的,不過她要是真的能考進楊中,那我這一年來的辛苦也就沒白費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