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悟出劍道是不是劍神?
他怎么知道,他又不是極于情極于劍的浪翻云,或者寒于冰冷若雪的西門吹雪,更不是如天上白云無瑕無垢的葉孤城。
而且這三人中有兩個的老婆一個算是死了,一個守活寡,一個就算有老婆估計也跟沒有差不多。
為了阿蕪著想,他絕不會成什么劍神。
蘇離突然有點為自己感動,他真是操心太多了!
他最后朝任盈盈一揮手,吟道:“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
話沒說完,烏云蔽月,然后天上一群烏鴉叫。
詩意全無。
任盈盈忍不住笑起來,笑完之后,蘇離已經消失在她視線里。她忍不住大哭,她唯一的親人離她而去了,世上又只有她孤零零一個人。
她望著來路,心道:“令狐沖,你可要好好活著啊。”
任盈盈把蘇離的話都當了真。
令狐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暗道:“誰在惦記他?莫非是儀琳小師妹?”
看到身前的小師妹岳靈珊,又不禁愧疚。
…
…
蘇離直接以絕世輕功上了黑木崖,進入記憶中熟悉的大殿。四顧悄然,悄然之中,又有一絲絲琴聲流露。
如高山之巍巍,如流水之洋洋。
但追溯源頭,仿佛在云端之上。蘇離循著琴聲而去,發現一個密道,通過密道,從一個假山出來,周圍有小橋流水,假山怪石,更多的卻是姹紫嫣紅,真是好一片世外桃源。
“任教主,進來喝一杯吧。”
蘇離尋聲而去,看到一間繡閣,茶幾前盤坐著一位衣著華美,妝容精致的絕世美女,旁邊的木制地板上擱著一面琴。
適才自然是她在彈琴了。
蘇離哈哈大笑道:“為什么還要叫我教主?”
他大步走進去,坐在東方不敗對面,絲毫不怕周圍埋伏著殺手。
若真有埋伏,他只會失望。
東方不敗柔聲道:“我只是竊據了你的寶座而已,這位置本就該屬于你,我欠你很多。”
蘇離道:“你只欠我一條命,至于教主之位,能者居之,你能囚禁我,那也是你的本事,就像我能出來,這也是我的本事。你若要說葵花寶典的事,那也是我存著害你之心。”
東方不敗替蘇離滿上一杯酒,悠悠道:“總歸我很感激你,讓我從葵花寶典領悟到‘天人化生,萬物滋長’的妙道。其實我還要感謝一個人,那便是風清揚,他讓我明白天人化生并非這世間的極致,更讓我深信,百多年前張三豐真人飄然而去,實非虛假捏造的傳言。只是我沒張真人那樣自證自悟的本領,唯有借助外力。為此我還殺了我最愛的人,哎,我是多么喜歡我的蓮弟啊。”
蘇離喝了面前杯中的酒,淡然笑道:“你殺了他,便是為了讓你沒有破綻。看來你已經完全領會到獨孤九劍的妙旨了。可惜啊,風清揚沒能真正踏出那一步,否則今日與我論道的便不是你東方不敗。”
他將杯子輕輕一扭,酒杯滴溜溜旋轉,如石破天驚,貫注了無可想象的巨力,砸向東方不敗。
酒既然已經喝了,話也已經說了,接下來自然只有動手!
兩個絕世之人,一場絕世之戰,便如此突兀地自方寸的斗室內展開。這一戰沒有見證者,卻注定要寫入傳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