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想起蘇離的厲害,心知自己下手雖然不分輕重,到底太師父在,總不至于真把師伯師叔們怎么樣。
蘇離也對他說過,他體內魔種是需要不斷跟高手較量,才能激發潛能的,等他能逐漸掌握體內的力量后,蘇離才準許他下山。
張無忌也很想下山弄清楚夢里那位姑娘究竟是誰。
其實經過蘇離的提點,他已經知道那不是夢,而是趙姑娘師父讓他以為是夢。
不多時,大殿內勁氣破空聲不絕。
持續了一盞茶時間,武當六俠和宋青書個個鼻青臉腫,神情沮喪。
果然蘇離沒開玩笑,要不是蘇離在,他們說不定真給張無忌打死了。張無忌有些手足無措道:“大師伯,我……對不起。”
他有些語無倫次。
宋遠橋長嘆道:“五弟,你生了個好兒子。”
蘇離道:“好了,今天到這里為止,明天用真武七截陣吧。”
他其實也有些意外,雖然知道魔種威力莫測,卻也沒想到張無忌能讓這些蠢徒弟如此狼狽。道心種魔**,果然還是有些門道的。
…
…
趙敏回到大都,沒有直接回汝陽王府,而是去了大都外香山。腳踩一路紅葉,終于在路的盡頭,看到被一條小溪環繞的木屋。
白云的投影在溪流里,與人相近,而木屋似乎在白云環繞中,離人世很遠。
她脫下鞋子,赤足踏過溪水,走進木屋。
“師父”正專心致志地用小刀雕刻木人,桌子上已經有數十個成品,皆是一個看不清面目的老道。
最后,“師父”嘴角露出一縷微笑,只因他手上這個木人,終于有了老道的面貌,但還差最后的一雙眼睛。
“敏敏,你回來啦。”他將小刀放下,始終沒去雕刻最后的眼。
縱使趙敏已經見過師父多次,每一次見到師父,仍是心中不免起伏不定。
她師父的身形雄壯之極,樣貌近乎邪異的俊偉,尤使人印象深刻處,是其皮膚晶瑩通透,閃爍著炫目的光澤,一頭烏黑亮光的長發,中分而下,垂在兩邊比一般人寬闊得多的肩膀上,鼻梁高挺正直、雙目神采飛揚,如若電閃,藏著近乎妖邪的魅力。
實是說不出的完美,足以做世間任何女子的夢中情人。她無數次為師父怦然心動,可是她也深知師父冰冷無情的內心,足以教天生聰慧的她望而卻步,不敢存有絲毫念想。
趙敏道:“徒兒犯下大錯,還請師父責罰。”
“不,你沒有錯,如果沒有你這次上武當山,龐斑怎么會明白張三豐竟比我想象中要了不起得多。我也終于明白,便是練成了道心種魔**,我也是勝他不過的。”
他拿起最后雕刻出的那個只差一雙眼就可稱完美的木人老道,輕輕一捏,木人便成了粉末。
龐斑淡淡道:“我雕刻不出張三豐的形象,也已放下了道心種魔**。”
他眼中未有任何沮喪,平靜得如同神秘浩瀚的星空。
趙敏再度對師父有了信心。
龐斑的強大不在于道心種魔**,以及他身上任何高深莫測的魔功,而在于他放得下任何一切,這是徹徹底底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