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慶明聽李明文介紹完了情況,問道,“你覺得,如果咱們現在要進行挖掘,最大的難點在哪里?”
“我感覺最大的難點就在于找到墓葬的入口。”李明文說道。
“入口?為什么要找入口?難道我們不能從上往下一層層的發掘嗎?”左慶明接觸過的先秦墓葬,一般都是從上往下一層層的發掘,根本沒有找入口一說。
“這個,這個,按照咱們探明的這個墓葬的深度和廣度來看,如果按照常規方式挖掘,這個墓葬的挖掘時間恐怕很很長,或許需要十年,甚至更長時間。”
聽了李明文的話,左教授點點頭,如果真是按照常規發掘的話,情況的確如此,時間上會拖的非常久,因為這種發掘,肯定不能用現代化的工程機械,必須用人工一點點的往下清理,記錄并收集所得到的信息。
“另外,我們在近三十米的深處,還發現了流沙層,因為這個深度已經是我們洛陽鏟能夠探測的最大深度,而且這流沙層的厚度未知,我們有理由懷疑,這流沙層就是為了防盜。根據經驗,流沙層下,應該還有一層夯土層,這流沙層再加上夯土層,所以這個墓葬的深度可能會超過五十米。”
“流沙層?先秦的墓葬里就出現了流沙層?”左慶明驚訝的問道。
“我們中很多人對這個發現也表示了質疑,如果能夠證實這墓葬的確是先秦時期,那這流沙層的防盜歷史又要往前推幾百年了。”
左慶明仿佛沒聽到李明文的話,他自顧自的思考流沙層的原理:流沙層固然是為了防盜,也有吸水防潮的作用,另外這墓葬如果建在流沙層之上,那就危險了,因為一旦挖錯了方向,導致流沙的流動,這墓葬也會隨著流沙下沉。
當然,最后這種情況很少見,需要極高的技術含量。
如果這里真有流沙層的話,那采用常規挖掘似乎是最好的辦法。因為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考古工作者的風險。
不過這樣最大的壞處是時間太長,人工一點點的清理夯土,這是個費時費力的活,十年,似乎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
左慶明很明顯不愿意在這里呆上十年,就算左慶明愿意,恐怕他帶的這些學生也不愿意。
其實,左慶明也對李明文的提議點點頭。李明文的提議中規中矩,他也希望找到這墓葬的入口,要不然按照常規方法發掘,太耗時耗力。
不過,不可否認,常規的發掘方法雖然進展緩慢,但是卻是最穩妥的一種。
左慶明看向唐丁,“唐丁,剛剛的情況你也聽到了,你對挖掘這個墓葬有什么看法?”
左慶明一問唐丁,頓時讓在座的人驚訝的驚訝,嫉恨的嫉恨。
嫉恨的人是左教授帶來的研究生,也就是左教授的幾個弟子,尤其是當他們知道唐丁只是個大二還沒畢業的學生,卻讓左教授如此重視,在這種重要的場合左教授詢問唐丁,他們怎么能沒有意見?如果剛剛左教授詢問的是自己,自己畢業以后的工作基本就不用愁了。
驚訝的人是作陪的省市兩級文物部門的領導,他們沒想到聞名學術界的左教授,會詢問一個貌不驚人,坐在那里一語不發的年輕人。
雖然左教授詢問,不過唐丁并沒有托大,更何況他也沒有任何值得托大的地方,在古代史上,唐丁已經十分精通,但是對于考古發掘,唐丁還是個新兵。
唐丁對于考古發掘最多的知識來自于史書中的只字片語。
“老師不用問我,我就是學習來了,具體情況還是等咱們到達現場后再說吧!”
飯后,眾人就在招待所住下,第二天一早,左教授等人都起的挺早,學生們昨天已經修整了一天,此刻精神飽滿。
負責帶路的人還是李明文。
李明文雖然是個不大不小的官,但是在左教授面前,他這個官根本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