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依實覺得這個每天晚上都在打呼嚕的學姐也是一個溫暖的學姐,學姐跑過來安慰肖依實的時候,讓肖依實人在這個有一點冷的臨時衛生所宿舍里,肖依實的心也瞬間變得溫暖了起來。
肖依實的學姐很細心地給肖依實講完了所有問診時注意要點,還要肖依實自己熟悉了一遍,就這樣兩個人,一個人教學一個人練習,等肖依實把要點掌握的差不多的時候,中午飯的時間也到了。
趁著這個中午吃飯的時間,肖依實對于自己學姐也更多的了解,肖依實的學姐叫王招娣,聽這個名字,大家就可以知道這是王招娣的爸爸媽媽想要一個兒子。
王招娣在家里排行老四,下面還有一個妹妹正在讀大學,上邊有兩個姐姐和一個人哥哥,王招娣家里最大的孩子就是王招娣的哥哥,但是在王招娣生活的地方,要是男人只有一個兒子,也會被村里的人嘲笑,所以王招娣的爸爸就準備生第二個孩子。也是從第二個孩子開始,家里都是女孩,從此也陷入了想要一個兒子,生了一個女兒,生了一個女兒,盼著下一個是兒子,然后生出來有是女兒的怪圈。
直到生到王招娣的時候,王招娣的爸媽才決定不在生孩子了,但是天不遂人愿,王招娣的媽媽又懷孕了,老王家那時候滿心歡喜地以為最后一個孩子會是男孩,甚至特意去把原來給王招娣取的叫王婷婷的名字改了,但是老王家的愿望落空了,最后一個孩子也是小女孩。
這些孩子一天天長大了,都要上學要讀書,王招娣說那時候壓在爸爸媽媽身上的壓力很大,雖然有免費的義務教育,但是五個孩子學習都很好,長得也很快,在學校吃飯要錢,在長身體買衣服要錢。
王招娣的爸爸媽媽在王招娣上幼兒園的時候就出門打工了,王招娣有時候照顧自己小妹妹,四五歲的孩子照顧一個更小的孩子,王招娣那時候是怎么辦到,肖依實怎么才也猜不到。
肖依實在和王招說自己的童年糗事時,肖依實自己小時候淘氣,把沙發墊子放在一起,然后把摞起來的沙發墊子當成蹦蹦床,肖依實在上面跳,現在的肖依實能知道那樣跳不安全,但是那時候肖依實只覺得好玩,爸爸媽媽不在家的時候,肖依實就這樣帶著肖梧悠兩個人在家里這樣玩,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終于有一天肖依實摔了,摔下去的那一刻,肖依實的腿先落地的,肖依實被痛的眼淚立馬流出來了,但是為了不被張紅霞和肖忠陽教育,肖依實還是忍著痛和肖梧悠說不許告訴爸爸媽媽,肖依實那時候是小孩,小孩子的長骨還是青枝骨,也就是摔一下也可以輕松恢復,要是現在讓肖依實從上面摔下來一次,那一定痛的肖依實哇哇亂叫不算,肖依實還要去醫院的骨科打一個石膏固定一下。
王招娣也和肖依實講了自己童年的糗事,王招娣剛上一年級的時候,那時候小孩子淘氣,喜歡把鉛筆后面的橡皮拿出來,往同學的耳朵里塞,王招娣也和一群同學玩這種游戲,結果橡皮塞到王招娣的耳朵里就拿出不出來,王招娣的伙伴越想把橡皮弄出來,橡皮就越往王招娣的耳朵里進,王招娣回家的時候,王招娣的爸爸媽媽不在,王招娣的奶奶拿著針給王招娣掏橡皮,但是也沒有弄出來。
后來王招娣的爸爸媽媽回來了,帶著王招娣去里醫院,醫生說王招娣的耳道已經腫了,要先消炎,但是把橡皮弄出來,王招娣的爸爸媽媽覺得這樣弄費勁,消炎就需要好幾天時間,王招娣的爸爸媽媽最后找了村里一個半吊子大夫,大夫出了一個餿主意,大夫把王招娣五花大綁的綁在院子,村里的人都過來圍觀,王招娣也不記得最后是怎么樣弄出來的,反正就是在眾人的圍觀中,王招娣耳朵里的橡皮出去了。
兩個女生聊著聊著就熟悉了,王招娣吃過午飯和肖依實生活:“老板這個人平時對咱們挺好的,但是只要你在接診的時候出一點差錯,他就會發脾氣,你也別難過,他從來是對事不對人,平時帶咱們的時候也超級熱心,好好加油,別喪氣啊。”
肖依實確實有點想打退堂鼓了,但是路自己選,肖依實哭著也要走完啊,接下來的時間里,肖依實接診時出現的錯誤少了,每天要抄方多了,導師對于肖依實的要求也越來越高了,肖依實覺得自己脫發也越來越嚴重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事情就是周圍的十個縣,柳天呈只是帶他們去了其中的三個縣,肖依實只是外出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回到家了,要說肖依實這段學習時光只有吃苦和受罵,那一定是看事情不全面,肖依實在無形中也學會很多,肖依實也在慢慢發生著改變。
就像肖依實第一次和患者說:“你高血壓嗎?你糖尿病嗎?”
患者就會回過頭懟肖依實說:“你是盼著我生病是不是。”
肖依實下次再問診的時候,肖依實就會換一種方式,肖依實會問患者:“你平時血壓高嗎?平時血糖高嗎?”
肖依實也知道患者說的血壓高不高,完全是自己的想法,就算他平時血壓190,但是他血壓持續保持在190的狀態,他也能和肖依實自信滿滿地說自己平時血壓不高,肖依實知道自己一定要問的具體點。
肖依實學到最多的當讓不是這些浮于表面的對話技巧,還有就是肖依實真的知道了用方配伍原則,表里寒熱的用藥技巧,這些不是來自課本,而是來自生活的知識,這些應該是肖依實最大的收獲。
肖依實回學校的時候,柳天呈還給每天人發了補貼,讓大家回家之后好好休息,肖依實瞬間覺得自己當年沒有選錯人,但是柳天呈的一句話,讓肖依實剛剛溫暖的心,又涼了半截。
柳天呈:“回去多讀書,別忘記寫論文,學醫之路就是永遠不能放下課本,回去讀書吧,別天天就想著玩。”
肖依實第一次看到這么上進的人,肖依實那顆塵封在肖依實心里了20多年的上進心,快要被柳天呈呼喚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