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惡心!”唐小米咧嘴道。
“哎,林捕頭,你又跑來嚇唬我的兩個妹妹來了,是不?”這時武松走了回來,肩頭扛著一棵樹,那樹足有三百斤,可在武松肩上,仿佛輕飄飄的:“喝完茶就走吧,別說那些嚇唬人的事兒。誰能一劍切十六顆腦袋?”
“就是啊!我也不信啊!”林捕頭連忙站起來,對紫石街第一好漢拱了拱手,然后凜然道:“憑我多年辦案經驗,我認為那報信之人一定有問題,我已經把他關起來了。嚴刑拷打,一定要讓他說實話。哼哼,我相信,這里面一定有大陰謀。”
“什么大陰謀?”詩蘭好奇地道。
“你們想啊,咱們酒泉三大匪幫——祁連山黑風寨大寨主公冶豹、馬鬃山黃沙寨老寨主張要命、阿爾金山羌人幫大酋長馬不方,盤踞多年爭斗多年,互相之間能沒有仇怨嗎?我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事兒。”
“不是說他們三家挺和氣的?而且還有什么馬幫聯盟,對路過商人只打劫一次,而且從不殺人。”尤蘭年紀不大,知道的可是不少,正所謂紫石街小廣播,果然名不虛傳。
唐小米從兜里抓出一把瓜子,私自嗑著,吐出瓜子皮道:“咱們酒泉的土匪,是最不像土匪的土匪,從來不騷擾當地百姓,而且對過往客商也是相當仁厚。所謂打劫,不過就是收一收過路費,所以常有客商歌頌他們,很多人都是主動上山交錢,卻不見一個罵他們的。”
“說就是。”尤蘭打抱不平地道:“官家都懶得修路,他們三家把河西的路修得平平整整,倒是為民做了好事。”
“哎哎哎,你們兩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林捕頭眼皮一翻,把手壓在刀柄之上:“你們沒看見我的刀嗎?我可是官家人,跟我說這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誰惹咱們師父生氣了?尼瑪這是不想好了?”門口突然走進來兩個人,一個大屁股圓臉小眼睛,一聽口音,便知是天津衛的。名喚張三,其人乃是張縣令的侄子。
他身后,還跟著一名稍微有些跛腳的漢子。
這二人看起來年紀都不小了,估計三十左右歲,穿著的都是官府的皂衣,正所謂皂衣小吏便是他們這路貨色。
那跛腳的漢子一開始沒說話,一雙母狗眼掃了掃客棧里,然后嘴角一緊,有些口吃地說:“你們……你們兩個也太不像那么回事兒了,怎么怎么跟我師父說話呢?我們兩個在門外都都聽不下去了。”
一聽口音,遼東人,這口音聽起來倒也親切,因為武松、唐小米便是來至遼東,而尤蘭則出生于朝鮮,八歲時從平壤來到唐家,再十歲時,才又遷居酒泉。顛沛流離,其中不少辛酸史,不提也罷。
這跛腳之人,名喚趙四,乃是張縣令家張趙氏的侄子。
說起這位趙夫人,可是來頭不小。
她本是當朝吏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嚴嵩家的女仆,因相貌俊俏,小嘴兒甜甜,被嚴嵩喜歡,常背著家中大夫人,生生地有那么一腿。
嚴嵩自以為事情機密,卻不曾想,大夫人早有察覺,突然一日,大夫人喊來娘家人,要與嚴嵩計較個明白。
當時嚴嵩硬挺著不承認,但凡一松口,這女子便要被活活打死。
小心頭肉兒,怎么舍得讓她死?
恰在此時,一舉人前來拜送名帖,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年輕時的張縣令。張縣令家庭窮困,無有厚禮,可他卻會寫一手好青詞,希望能討好嚴嵩,拜個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