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小米酣睡,街上二哈受罪,百人群中一點紅,尤蘭斗狗憔悴。
每場斗狗開始,都有一個注目儀式,狗主人把著狗頭,讓兩條狗瞪視對方。
這種行為到底有什么用,大伙兒也不是很明白。猜測,或許就是為了讓兩條狗慪火兒,這樣一會兒打起來會更精彩,更激烈。
這二哈傻狗,一被放進斗狗場,就死賴著趴在地上不肯起來,氣得尤蘭一個勁兒地踢它。
可無論尤蘭怎么踢它,它也不肯起來,閉著眼睛,一副裝死模樣。
“哈哈哈哈!”
斗狗場周圍聚集來百十號人看熱鬧。他們張開血盆大口,笑得前仰后合,有的指指點點;有的人笑出眼淚;有的笑得差了聲,大口吸氣好像拉響的風箱。
別說這幫人類笑得不行,就連對面的狗都輕哼一聲,臉上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輕蔑。
連狗都瞧不起二哈。
其實,最開始街道上并沒有這么多人。
后來見婀娜娉婷美艷絕倫的紫石街小辣椒站在里面踢狗,瞬間吸引來許多。
這幫人不是來看斗狗的,而是來看美人兒的,還有來看美人出糗的。
畢竟尤蘭在紫石街上名聲可不太好,好多惡婦婆娘,歪著脖子,瞪著三角眼,倒要看看這尤蘭妮子今天輸個慘球。
大家一致認為,二哈這傻狗輸定了。
這個時候,押寶狗剩子的錢,已經裝滿一小盆,目測二三十兩銀子,還有幾千枚銅錢。
而尤蘭那邊,盛錢的盆里,只有不差錢兒的南宮太郎丟進去二兩銀子,還算撐起個場面。
這南宮太郎不是別人,正是城南大富商南宮慶的三兒子,也是最小的兒子,今年才十五歲,打他懂事那天起,就愛上了尤蘭,愛得不行。一年春夏秋提三次媒,媒婆都跑得煩了。
“蘭姐兒不要怕,輸多少,我十倍賠給你。”南宮太郎微笑道。
這時狗剩子掐腰笑道:“尤大姐兒,你家這是什么狗,怎么這么熊蛋呀?你倒是讓它來打呀!”
“起來,起來,你給我起來呀!”尤蘭被二哈氣得欲哭無淚,覺得這二哈根本不管用,目光突然甩到了外面,瞄準大黃。
大黃一驚,撒腿就跑。小貍花抓緊大黃,跟著一起跑了。
“阿西吧!”尤蘭恨恨道:“我就說這禿頭小尼姑的招兒不管用,培養了這么久,給我培養了兩條什么呀?”
扭回頭,冷眼看著二哈。
二哈瞇著眼睛,看了看尤蘭,看到尤蘭目光冰冷,立刻又把眼睛閉上了。
“跟我倆裝死呢是不?”尤蘭蹲了下來,拽著二哈的耳朵說:“我可告訴你,再不起來打,晚上我就把你給燉了!”
二哈還是不動,這次看起來連呼吸都沒有了,徹底死透了。
“……!”這時王二愣子走了過來,手里掐著五錢銀子,賠笑道:“我說尤大姐兒,要我看,不成你還是退了吧。錢我找給你,這一場權當沒這么回事兒。”
王二愣子可是老擺攤兒的,知道尤蘭的銀子不好賺。
這幾年,尤蘭在他這攤兒上可沒少輸錢。可后來呢,不是被林捕頭要回去,就是被南宮家一群惡奴要回去,最嚴重的一次,還被縣里點了名,差點被逮到縣衙門里去。
如果進了那地方,沒五兩銀子甭想不受傷地走出來。
一頓殺威棒打下來,皮開肉綻,走路扶墻,沒個十天半月,休想站得直溜。
看了看王二愣子,滿臉賠笑,尤蘭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剛要說話,突然聽到一個半大女孩的聲音,她被人群擠得說話費勁:“青云仙子,讓我來指揮它吧。”
順著聲音扭頭一看,竟然是清潭小尼。
不知她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一顆小光頭擠在人群之中。
“好,交給你了!”尤蘭說。
聽到清潭說話的聲音,二哈一下子就蹦了起來,別說看熱鬧的人一愣,就連對面的狗都一愣。
清潭小尼從兜里掏出一個荷包,給二哈嗅了嗅。
“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