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一聲踹開門,結果還有意外發現。
“切,好厲害的張寡婦,又換了一個?”
張寡婦本來就心虛,今天這男人又窩囊,于是掏出兩錢銀子來給了尤蘭,她哭著說:“你們這群人,竟欺負我這種寡婦人家,我日子過得苦,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她要是不服軟,尤蘭準跟她沒完,可她一哭,唐小米心軟了。
在唐小米沒大發慈悲之前,尤蘭決定迅速離開。
她太了解唐小米了,有的時候她甚至覺得唐小米是一個活菩薩。
這一晚上,他們三個前前后后闖了六家的門,最后連沈家酒肆老板他八十歲老娘搶走的一文錢都給要了回來。
一開始,老太太死也不承認,還吵吵嚷嚷的,扯嗓子喊家里進強盜啦,鄰居們快來看呀,有人持械夜闖民宅啦,沒有王法啦,我要去報官,之類的話。
后來沈老板與尤蘭折騰不起了,干脆拿出一錢銀子,躲開他娘的視線,塞到了尤蘭的手里。
這時尤蘭才肯罷休。
回到家,把這些散碎銀兩加到一起,竟然有五兩之多,不禁有些開心了。
可這時,林捕頭卻找上門來。
“哎呀,我的尤大姐兒,你說你干這種事兒,為什么不蒙個面呀?”林捕頭抱怨地說:“你說說,這大半夜的,還下著小雨兒,有三家人跑去武行告狀,說你領著人帶著劍去人家搶劫。你說吧,這事兒讓我如何向告狀人交代?明天又如何向張縣令交代?”
“他們搶我的錢,我去要回來,他們還告我的狀?”尤蘭暴跳而起:“你讓他們告,明天公堂上見!”
“哎呦,我的尤大姐兒,你還是不了解世情啊。”林捕頭嘆了口氣道:“你當衙門口是你家后院啊,隨便亂逛?那里出來進去的,不認識個人,沒有五兩銀子,你以為你能辦成什么事兒?”
“你把我當小孩兒了?”尤蘭不滿地道:“林捕頭,這事兒不正歸你管嗎?”
“那是在我能解決的情況下。”
“你直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林捕頭把手伸出來,空手掂了掂。
“干什么啊?”尤蘭一瞪眼:“跟我要錢呀?”
“提什么錢,怪傷感情的。”林捕頭嘴一歪:“我要狀紙。只有你‘先’告狀了,我才好反客為主嘛。到時候我一口咬定,是他們搶了你的錢,然后還到武行誣告與你。到那時,看我不敲他們每人五兩銀子。等錢到手了,咱們三七分,你看怎么樣?”
“誰七呀?”尤蘭裝糊涂,壞笑。
“哎哎哎,尤掌柜的,別太貪了。”林捕頭敲著桌子說。
后來,尤蘭送了林捕頭一壇女兒紅,十斤豬肉干,一大包新茶,林捕頭心滿意足地走了。
回到武行,準備夜審。
林捕頭一身官服,威風凜凜地坐在武行衙門里,身邊站著張三和趙四,還有四名臨時工值夜班衙役。
等等,不是四個,而是三個。
因為其中一個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一打聽才知道,跑的那個人,是張縣令家陳二夫人的三舅姥爺的妻侄。
那可是縣令家親戚,門子硬,惹不起,于是林捕頭便睜一眼閉一眼,權當沒看見。
林捕頭輕咳一聲,不緊不慢地拽出一張狀子來,道:“你們三個混蛋,竟然誣告龍門客棧尤大姐兒,如今尤大姐兒的狀子在我這里,明日我就替她交給張縣令,”說完,乜斜著三個人,又道:“你們三個以為如何呀?”
王大戶家管家站了起來,道:“回林捕頭,方才我問過我們家兩個丫鬟了,她們確實在街上撿到過幾文錢。按理說,她尤大姐兒上門討要,也是合適的。不過呢,這大半夜的持劍夜闖民宅,恐怕不妥吧?這又當何罪?”
林捕頭笑了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