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潭小尼坐在靜安寺正殿打盹,面對威嚴的佛像,她提不起一絲興趣來。
方才有一個香客來上香,她也沒睜開眼睛,還是一名低階弟子招待的。
那香客見主持小尼如此怠慢,很是不開心,只往香爐旁功德箱里投送了一顆銅錢,便碎碎念叨著走了。看起來情緒很不好。
清潭小尼聽到詛咒聲,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突然手指一彈,一顆櫻桃核從指尖飛出,正打在那名香客的腳后跟上。
那香客是城東南角養雞專業戶李蛋的媳婦,她可不是什么江湖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城里婦女,憑借李蛋的生意,她如今也算是半個富家婆娘,穿綢掛緞,頭頂金銀爛顫。
過來上香,才投一枚銅錢?
雖然一枚銅錢也夠了香火本錢,畢竟靜安寺的香都是靜安寺尼姑親手制作,只論物品成本,并不高,可清潭小尼心中,還是十分不爽,于是手指一彈最后,那婆娘便翻身栽倒。
腦袋即將落地,必然受傷。
小尼姑突然飛身而起,一把托住,“施主,今日你必有災禍,幸虧你來本庵上香。”
“哦?當真如此?”婦人驚魂未定。
“那是當然,出家人不打誑語。”
“哎呦,原來你們庵如此靈驗?”
“文殊菩薩三大力士顯靈,否則剛才你那跤,必然受傷不輕,搞不好啊,就要躺上十天半月。如此說來,你還不快回去給菩薩磕頭,再上三炷香?”
“那是必然,那是必然!”婦人心中一道幸福感油然而生,與此同時,崇敬之心大增,剛跨過門檻,咕咚一聲跪倒地上,口誦菩薩法號,連連叩頭。
清潭小尼取來上柱香,在佛燈前點燃,晃了晃,晃滅火焰,然后交到婦人手中。
婦人恭恭敬敬走上前去,把香插進香爐里,小心翼翼的樣子,不時還抬眼看一眼文殊菩薩法相,剛看了一眼,就好像擔心污穢之眼褻瀆神明一般,又立刻低下頭,倒退著,慢慢退出大殿。
轉身,走人。
“哎?你就這樣走啦?”清潭小尼氣不打一處來:“施主,二次香火。”
清潭小尼是想提醒夫人,二次香火,怎么著也得十顆銅板不是。
可婦人扭轉回身,面色傲慢地道:“你們是寺,不是單純的廟。你們是宣揚佛法的地方,門口站著的那名晶川居士都說明白了,在你們寺里上香,投多少錢,全憑心意。怎么,你突然要錢,難道這是一個坑錢的陷阱?”
婦人突然面露憎惡之色,啐了口痰,扭著腰走了。
清潭身后有一個小尼姑偷笑,清潭慢慢扭回頭,冷眼瞪著那小尼。
“你笑什么笑?”
清潭小尼是這一代的修煉天才,是衡山派的未來之星,掌門師太的小寶貝。念慈師太半路出家,很快被衡山重視,才當了十年的尼姑,就成了衡山派掌門。身上江湖氣未退,喜歡清潭,顯得十分縱容。
這也難怪,念慈師太是任天命的弟子,任天命性格乖張,深深影響了她。清潭小尼在念慈師太身邊長大,心性也頗受影響。
“我告訴你鹿潭,你再在師太面前說我壞話,我就治你。”
清潭小尼眼珠轉了轉,見師太不在屋里,她伸手去掐鹿潭的耳朵。
鹿潭小尼才十二歲,長得也是瘦瘦小小營養不良的樣子,修為十分普通,才一層中期。
被師姐掐了耳朵,她也不敢防抗,只能咧著嘴,苦著臉,硬挺著。
隨后清潭小尼離開了大殿,回到屋里不知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