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唐小鳳淡淡的口氣:“我只是按照外功的法門,修煉內功,就像你曾經說的那樣,我是跳級修煉。你問我修煉到第幾層,如果我自己算來,不過四層中期,可實際效果,早已超過了八層。”
少女目光嬌憨。
唐小鳳突然陷入安靜,良久,他問了一句:“蘭蘭,你們是從哪來的?”
“看來你終于對我產生懷疑了。”
唐小鳳點了點頭:“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是詩蘭。”
“可你為何不說。”
“因為你們很像,像到讓我分不清。哪怕是孿生姐妹,也不能像到這樣的程度。你們的相貌,脾氣,就連所有小愛好、小動作、小心思都完全一樣。”
“你很想知道我的過去?”
“如果你不愿意說的話,也可以不說。”
“但這都不影響你留下來,或者離開,對嗎?”
“是的,我心中早有決定。”
尤蘭情緒陷入低谷,“我的過去很慘,那年我才六歲……”
十一年前,六歲的她跟著母親從平壤遷居到了遼東舅舅家里(也就是唐小米家),剛住了沒幾個月,又被迫離開,一路輾轉逃難,最終來到遙遠的河西走廊。
那時她還小,不知為何逃難,只記得當時大人們神色慌張,聽到什么風聲就沒日沒夜地跑。
跑著跑著,舅舅不見了,后來舅媽也不見了,最后連母親也不見了。
從那以后,她就跟著三哥武松跑,身后跟著一個比她還小一個月的表妹唐小米,表妹本來比她健壯,可就在那個時候染上了風寒,傷了氣管,導致她以后一直不善奔跑。(這也是唐小米氣息短的原因,她能活下來,完全是一個奇跡,而且也造就了她的全陽之體。沒遇見洪十七之前,唐小米長跑總是吃虧,追不上耐力極佳的尤蘭。)
有一次她們實在跑不動了,年僅十三歲的三哥,一邊肩膀扛一個,又跑出去三十里路,可即使如此,身后還是追上來一群持刀黑衣人,他們兇神惡煞,雙瞳如火,嚇得她們拼命尖叫。
就在這時,天上突然飄下來一名白衣老者,他手里有一根長著白毛的棒棒,老者揮手指向西邊,讓她們去酒泉避難。
隨后老者袍袖一抖,突然消失了,回頭一看,追殺他們的人也消失了。
莫非這是一個仙人?
仙人指路,豈能不從。
三個孩子千里迢迢趕往酒泉。
她清晰記得那是一個冬天,饑寒交迫,大雪茫茫,一路乞討,受盡白眼,小小年紀,心中種下一顆堅硬的種子。
“尤家祖籍杭州,我父尤念慈本是大明駐朝鮮大臣,官居高位,在平壤一言九鼎,幾乎與朝鮮王平起平坐,可后來遭閹黨陷害,他自己留了下來,卻讓母親帶著我跑。一路坎坷,三哥帶著我們來到河西之地。”
“那個仙人是誰?”
“慌亂中記不清,可不知為何,一看到罡風道人,總覺得像他。”
到底是不是罡風道人?
這個老東西看起來很不正經。
尤蘭以為唐小鳳問清了歷史就會離開,可唐小鳳根本就沒打算離開,而是面帶和睦之色地坐回了柜臺里。
他的臉上,開始浮現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