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父親死后,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稱呼過他了。
楊和生被駭得猛然起身,身下的椅子隨之而轟然倒地。
他連連倒退幾步,但因身后椅子的緣故,差點跌倒,可是他沒有停頓下來,仍舊在后退,跌跌撞撞,連滾帶爬,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這樣說好像也不對,對你來說,是二百零四年,可對孤來說,一切只不過是四年前的事情而已。”小幼童想了一下,搖搖頭,改變了說法,卻更令楊和生心生恐懼。
“可惜了,你爹死了,要不然,孤還能跟你爹敘敘舊!”小小的幼童從韓光勝的身后,慢慢踱步而出,優雅高貴。
敘什么舊,不用想也知道!楊和生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在場的楊家人面面相覷,不明白老祖宗為何如此,那個小幼童的話每一個字都能讓他們聽懂,可組合在一起,他們就聽不明白了。
于是,眾人的視線終歸齊齊地落在了那名小幼童的身上。
只見負手而立的她,身形雖幼小,卻不容讓人忽視,周身氣質斐然,上位者的氣勢生生壓下了一眾楊家人。
同時,韓光勝隨著她的走出,立刻側身面向她,彎腰恭敬地立在她的身邊。
那舉動,讓人不容錯認他一直口口聲聲的主子是誰。
身為柯志奇這種滑不溜秋的人身邊最受重用的大管家,可謂是極其有眼色的。
楊和生慌亂行為下被撞倒的椅子,柯家大管家上前幾步就扶了起來,還用袖子使勁在上面擦了擦,再朝著安明瑜,彎腰躬身笑著說:“您別累著了。”
安明瑜瞥了他一眼,倒是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于是,一個小豆丁就這樣坐上了主桌的主位。
人雖小,可坐在那里,更像是坐在了曾經的龍椅之上,無視眾人,俯視楊和生。
“孤當年賞賜給你的功法,可練得還好?應該還練得不錯,都活到了二百多歲呢!”安明瑜自問自答,落在楊和生身上的眼神輕飄飄,可那眼神是曾經能讓一眾朝中重臣都感到腿軟,戰戰兢兢的,“可惜了,當年孤應該讓你爹也練的,這樣,他就可以親自承受孤的怒火了!”
楊和生的腿腳發軟,跌倒在地,渾身顫抖了起來。
“當年孤已病入膏肓,所以你爹才會大著膽子鋌而走險,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哄騙了孤。他豪賭一把,還賭贏了。”
“可惜的是,他恐怕沒有想到,孤還有機會知道真相,來清算一切!”
“孤這個人,其實并不善良。孤愿意給予的,可以賞賜豐厚,可孤不愿意的,哪怕曾經給予過的,孤依然也可以收回來!”
楊和生的上牙下牙控制不住地打起了顫,他看著身前坐在椅子上的小幼童,看著她臉上的淡然笑容,可那笑一直不曾到達眼底。
一點反抗之意在他的心里都翻不出浪花來,因為楊和生清楚地知道,眼前之人,她從不做無把握之事。
她能這樣暴露身份,肯定留有后手。她的身邊一定有保護她的高手,沒看到柯志奇都為她所用了嗎!?
終于,像是反應過來了,楊和生慌忙匍匐跪地,不停地磕頭,向安明瑜求饒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