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駿澤知道，自己的回答肯定有問題，不再猶豫，他立刻選擇了回檔。
回檔的時間線并不長，一人一鬼再次背靠背，手牽手，看著頭頂的圓月。
“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圓多美！”方凝開口。
顏駿澤保持著沉默，仔細想了一下，輕聲道：“嗯，很美，不僅今晚的月亮美，以后的月亮會更美。”
話聲剛落，一股熟悉的融入感再次傳來。
自己的身體和方凝的身體再次有了融合的感覺。
他不敢再往前邁步，否則又是那種鉆心的撕裂感襲遍全身。
“還是不對。”
只能再次啟動回檔。
一人一鬼背貼背，手拉手，站在月光下，彼此都不再說話。
顏駿澤腦袋快速運轉，回憶和方凝的對話。
第一次在方凝說出“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圓多美”的時候，他順口夸了一下她。
結果方凝發出刺耳難聽的笑聲，不過并沒有和自己融在一起，而是短暫的沉默后，繼續循環說出這句話。
第二次說出之后，顏駿澤的回答帶有回憶的意思，不過立馬換來了和方凝的融合。
看來，不能回憶，對于這女人來說，回憶以前的美好，再與現今的遭遇一比較，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痛。
而第三次方凝說出“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圓多美”時，顏駿澤的回答卻是未來，這其中有提醒她要向前看的意味，但這同樣不是讓方凝滿意的答案。
這三個方向的說話內容，都要避免。
顏駿澤仔細思考，不能說過去，不能說今后，那可能現在才是方凝想擁有的，她認為最美好的，可能就是在當前這一刻。
“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圓多美！”方凝的聲音再次響起。
顏駿澤清了清喉嚨，緩緩開口：“是的，很美，不僅月亮美，時光也很美，今晚這一刻我會永遠記得。”
“還記得我們一起說過的話嗎？”方凝又問。
“嗯，通過了！”顏駿澤心中一喜。
還真是當下這一刻才是方凝最在意的時候，什么以前，什么未來，統統不值。
“記得，當然記得。”
開玩笑，自己這一天下來背誦了無數遍，連吃飯、上廁所的時候都在背，怎么會不記得？
他的回答剛剛結束，方凝微微仰起頭，早已沒有頭發的濕漉漉的腦袋，輕輕抵著顏駿澤的后腦勺。
冰冷而生硬的觸感，讓顏駿澤心中發膩，脊背上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
隨即聽見方凝小聲述說，仿佛在自言自語：“我希望這個世界可以很小很小，小到我一轉身就可以看見你。”
顏駿澤心中一振，提起了精神，并盡量讓自己的嗓音變得溫柔，開口道：“我希望這個世界可以很大很大，大到我牽著你的手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柔和的月光下，散發出惡臭的水池旁，滿是垃圾污穢的花園內，一人一鬼，背抵著背，手挽著手，互說著情話。
顏駿澤相信，這一幕要是經過剪輯后傳到平臺上，不說轟動，至少各種打賞是少不了的，然后唐正義再搞不好弄個只能免費觀看前十五秒的話，那就賺大發了。
說完這句情話，顏駿澤感覺兩只手一緊，那握著自己堅硬生冷的手掌，這一刻竟然加大了握緊的力度。
仿佛……方凝這一刻有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