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脖子皮膚上滑過,冰冷深寒的氣息,仿佛一把不銹鋼利刃,顏駿澤忍不住身子一抖。
他身旁躺著的男人此刻一動不動,沒有要幫他的意思,或許對方已經知道,怎么幫都于事無補。
顏駿澤此刻來自背身女的半靈之力極度衰弱,無法施展,而那面小鏡子在右腰的暗袋里,一時之間無法取下來。
而且即便可以取下,他也要考慮考慮在這個地方動用鏡靈,會出現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
如果后果是好的當然最好,但如果結果更遭的話,則得不償失。
身體周圍一片黑暗,真正就像小時候的顏駿澤在掉進窨井里后,面對周遭一片黑暗的無助和驚恐。
顏駿澤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根本叫不出來,就如同那個時候的自己,在窨井里坐著開始哭泣,而哭泣之后卻越來越怕,越來越怕,直至被嚇得只能發出嚶嚶嚶的聲音。
在他頸部一直摩挲的小手,此刻慢慢滑到了顏駿澤雙手的位置。
此時的顏駿澤感覺手指間忽然變得粘粘的,仿佛觸碰到了一些正在蠕動的毛發,就如老鼠的皮毛。
這種感覺,讓他胃里忽然一陣翻騰,惡心想吐的感覺出現,來自童年那將伸進洞里抓玻璃球的一刻浮現出來。
觸摸到動物皮毛的后怕感瘋狂涌現,讓他全身發膩,冷汗直冒,差一點整個人就抖了起來。
顏駿澤狠狠地咬著牙,任憑手指那種黏人的感覺一直出現,任憑四周的黑暗無聲無息的吞噬著自己。
他沒有發覺,自己一身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頭發全部打濕。
不知過了多久,滲人、惡心、發膩的感覺終于開始消退,那小手不知去向,手指之間的黏稠感也慢慢變得真實。
這一刻顏駿澤發現自己手上真的有什么東西,如同爛泥或者臭屎一般黏糊糊的,他立刻往地上使勁蹭了蹭。
沒有誰再說話,整個棺木內一片死寂。
大約一分鐘后,確信自己的恐懼離開后,顏駿澤輕輕吁了口氣,對躺在身旁的男子壓低聲音道:“剛才我的恐懼,感覺起來完全是真實的,怎么回事兒?手里真的有屎,或者稀泥。”
“這一切……本來就是真實的。”這男子哆哆嗦嗦回答。
而此刻顏駿澤才發現他依然在發抖,一只怪異竟然在發抖,聽起來似乎很可笑,但此刻擺在眼前的卻是事實。
隨即他輕聲問:“這是我的恐懼,你怎么怕成這個樣子?”
男子似乎在黑暗中抬起了頭,盯著顏駿澤,似乎怕顏駿澤聽不明白,一字一句的用方言說道:“她……來……了!”
“誰?誰來了?”顏駿澤一愣,隨后猛地醒悟過來,“你的恐懼……來了?”
“不要看她!”男子壓低聲音說了最后一句,趕緊閉上了嘴,再也不說話。
喵——
一聲莫名其妙的貓叫,陡然間在整個棺木空間內響起,隨即窸窸窣窣、密密麻麻的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
“臥槽!你個老小子,你特么恐懼的到底是什么東西?”顏駿澤整個人呆住。
棺木外。
張小茉默默計數,從她離開棺木背貼墻壁以來,身后墻中那只古怪的手,拍打了自己37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