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跌撞撞的走到小區門口,隨即那一直感受到的無形壓迫從小區門口涌出,瘋狂靠近了他,仿佛洪水一般瞬間襲遍全身。
這怪異微微一頓,不過還是抬腿一步踏出,跨過了和小區保衛室一條線平行的范圍,進入了威壓區域。
這是這么久以來,第一只怪異如此近距離的靠近甚至進入豐華小區。
此時這腐爛怪異的速度開始變慢,不過依然在一瘸一拐的前行。
不多時,他終于走進了小區大門,但隨著越往前走,他身上腐爛的血肉也在開始不斷的掉落下來,步履艱難,卻透出執著,仰著那腐爛的腦袋,漆黑色的眼珠子盯著顏家的樓層方向。
就在此時,這腐爛怪異忽然全身劇震,停下了腳步。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已經爛掉的肚子,大約兩秒鐘后,這肚子的傷口陡然間被撕裂得很大很大,大量內臟流出。
一顆老婆婆的頭顱從這肚子中浮現,隨即慢慢鉆出,懸浮在腐爛怪異的眼前。
這老婆婆頭顱的頸部下方,還飄動著一根血紅色的絲線,微微擺動,艷麗無比。
而在她頭顱鉆出來的瞬間,這腐爛怪異發出一聲凄慘無比的叫聲,只不過叫聲在傳出來的瞬間,立刻被一股強大且無形的力量所壓制,把聲音傳遞的范圍緊縮在這方寸之間,誰也聽不見。
腐爛怪異,就在老婆婆的眼皮底下,一寸寸爛掉,掉在地上化為虛無。
老婆婆面容和藹,帶著笑容,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而此時小區外再無任何怪異敢逗留,一個個逃命似地離去。
同一時刻,地下車庫的管道間內,那具無頭的身體上再次憑空出現了一些黑色小蟲,在身體表面爬行,準備啃食。
不過兩只怪嬰早就守候在旁,在黑蟲出現的瞬間,立刻撲上去大快朵頤,嘎嘣作響。
……
是夜。
夏若蘭早早洗漱,用特制的艾草藥包熏了一下腦袋,說是有助于睡眠,然后爬上床準備入睡。
她的丈夫鄧兵知道妻子這兩天心緒不寧,精神狀態很差,也陪同她一起坐在床上,拿過一本書翻閱起來。
夏若蘭則是側躺抱著丈夫的手臂,眼睛微瞇,很快入睡。
這一晚她睡得很香,白天打電話報了4747,晚上又當面告知顏駿澤這個除靈人后,她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在這一刻終于有了一絲安定。
手機上的照片夏若蘭暫時不敢、也不想再去看,唯恐那照片中的人還在繼續轉頭,引得自己心慌意亂,無法入睡。
現在有丈夫在身旁,這一覺,她睡得很沉。
恍惚中,自己站在一片青色的草原上,一望無垠,微風浮動,撩起了夏若蘭的發絲,輕撫著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肌膚。
夏若蘭微微低頭,發現自己竟然光著腳丫,沒有穿鞋,但一雙嫩白的腳掌在陽光的溫柔撫摸下,仿佛變得晶瑩剔透一般,青色血管隱約可見。
作為幼兒園的老師,夏若蘭很清楚,這種寬敞又平整的草地是小孩兒們最舒適和安全的游玩場地。
念頭一起,身后傳來了孩子們的歡笑聲。
她扭頭一瞧,自己所帶班級的孩子,男男女女,一張張熟悉的小臉蛋,一個個正在奔跑追逐,另有一名同班級的老師在一旁跑來跑去的照顧。
見到夏若蘭過來,這位女老師把胸前掛著的相機取下,對她說道:“夏老師,快過來,抱著瑩瑩,我給你們拍一張。”
夏若蘭面帶微笑,走過去,把一個胖嘟嘟、頭上綁了兩根羊角辮的小女孩抱起來,開口道:“瑩瑩來,看那邊,跟著老師比手勢喔,嘢!”
咔嚓!
那位女老師照了一張,不過她并沒有放下相機,而是伸出右手示意她們靠近點:“再來一張,注意了,嗯,轉頭,轉頭……”
夏若蘭一愣,初始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知道她忽然叫自己轉頭干什么,所以只是面對相機鏡頭,盯著這位女老師,沒有動作。
“轉頭,我叫你轉頭!”
這女老師的語氣突然間開始嚴厲起來,相機對著這個方向,聲音細膩、尖銳而高亢。
“轉頭過去!把頭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