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急不慢的將針筒拿出,又拿起其中一瓶藥液隨便搖了搖,然后將針插入,吸取了一筒液體出來。
見到這一幕,莊文嫻目光微微一凝,脫口道:“我看到過這個盒子,你在我家里用過這個盒子。”
“現在才想起來嗎?”男子咧嘴一笑,“我在你家里,呸,是咱們家里,已經用過很久了。”
將針筒舉到眼前,輕輕擠了一下,排出頂端的空氣,“你母親的糖尿病越來越嚴重,她去世前的那幾個月,哪一天不是我鞍前馬后的服侍她,包括飯前給她注射胰島素,呵呵!”
“你這……不是胰島素!”莊文嫻憤怒叫喊,她的臉頰因為生氣而脹的通紅。
“是啊,這個不是。”男子露出微笑,“我只是加了一點這種藥劑進去。你們不知道,胰島素的針筒加東西進去很麻煩,每次都弄得我小心翼翼,生怕被你母親看見。哦,對了,鐘青真的是病死的,和我這藥沒有一點關系。”
男子拿著針筒走到了莊文慧身前,莊文慧立刻畏懼的想要后退。
“你干什么?”莊文嫻和莊文靜吃驚起來,同時喊道。
“沒事,待會兒就輪到你們了。”男子笑瞇瞇道:“先讓你們睡一覺,好好珍惜現在的時光吧。今后,可能就再也沒有今天這樣清醒了。”
動作熟練的將針頭扎進莊文慧的臂膀,只花了兩三秒的時間就將所有藥液擠干凈,隨即中年男子站起身返回到那紅盒子前。
因為擠得太快,部分藥液直接通過莊文慧皮膚上的針孔又倒流出來,混合著一絲血液。
但藥液的劑量明顯就很大,所以男子這才擠得很快,他根本不在乎流出來的這么一點是否會導致藥效減少。
一邊將針筒吸入第二瓶藥液,男子一邊自言自語道:“本來很好解決的事,卻被你媽搞得這么復雜,你們說這是何必呢?”
此時莊文慧已經有些神智模糊起來,慢慢地歪倒在地,眼睛不停睜開又閉上,顯然在努力掙扎。
轉過身,男子拿著第二筒藥劑看著莊文嫻和莊文靜,沒有再理會莊文慧,繼續道:“我真的很愛鐘青,我讓她只給我百來萬就行了。我們是二婚,我知道自己沒有分這部分財產的資格,但只要她給我一點,又不是全部,我就會很滿足。”
頓了頓,男子臉上浮現微笑,很冷的微笑:“哈哈,你猜你媽怎么說?她說,這些財產是你們過世的父親留給你們的,我一分錢都得不到,不僅現在得不到,以后也得不到!這些都是你們的嫁妝!哈哈哈,嫁妝!”
話落,他大步走向莊文靜,蹲下身,把針頭對了上去。
“不要,叔叔,求求你,不要!”莊文靜驚恐大叫,卻無法后退。
男子看著針筒,似乎沒有聽見莊文靜的求饒,“我和她是領了結婚證的,現在鐘青死了,你們也……呵呵,我能得到了嗎?你們說,我能得到嗎?”
他將針筒猛地扎入莊文靜的手臂上方,側頭看向一臉驚恐的莊文嫻,“放心,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接下來,我們慢……慢……玩。”
……
顏駿澤陷入沉默,無邊無際的沉默。
整個院子,整個客廳里,沒有一點聲音傳出。
說實話,他能夠想象得到這世上的怪異最厲害的會有多兇殘多恐怖,但卻想象不到這世上最大的惡,藏在一個普通人的心里會有多深,多可怕。
一些已經發生、正在發生或者即將發生的事,別說去做,有時候顏駿澤光是聽見事情的經過,也會不由自主的內心顫抖,不寒而栗。
究竟什么才是人世間最大的惡?
三姐妹的怪異因為嗓音嘶啞,所以顏駿澤開啟了控制域場,將她們所散發的磁場接收過來,用一種類似于梅姨講話的方式進行了吸收,最后才了解了她們的慘痛經歷。
這一刻顏駿澤感覺手腳冰涼,并不是屋里的溫度又降低了,實際上此刻屋里已經沒有了寒意,他完全是因為自己內心發冷而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