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顏駿澤看了看魚鉤,而那勾著的三根手指已經不知去向。
看來,每釣起來一次,上面的手指就會消失,不一定是被那女尸吃下去,或者掉進水里了。
這套水袖裙腰部較窄,即便船板上的這具女尸沒有浮腫,可能也穿不上去。
或許是其他人的。
想到這一點后,顏駿澤扭頭看了一眼那張著嘴的女尸,下一秒他猛地一震,睜大眼睛,看著那浮腫女尸。
因為此刻這女尸的動作再次發生了變化,不再是蜷縮在地上,而是已經面對自己的方向坐了起來,嘴巴依舊大大的張著,整張臉腫的像一個白面饅頭。
不過她的眼睛依舊是閉著的。
將手里的水袖裙拿過來,正好這女尸已經坐起來了,顏駿澤順便把裙子拿到她身旁比劃了一下,發現確實不是她的衣服,隨即將水袖裙平鋪在船板上。
返身回到畫舫小屋的門邊,順手拿起第三根魚竿,上面的魚餌又是兩根手指。
對著那幕簾后說道:“這一次釣起來一件水袖裙,應該是你的,我給你放在外面了。”
幕簾后沉默片刻,隨即傳來平靜的聲音。
“謝謝。”
拿著第三根魚竿,走到船頭再次換了一個新的方向,將魚餌拋入河中。
船上的溫度再次降低,顏駿澤已經能看清楚自己呼出來的氣息,轉頭看向河岸,河岸兩旁霧蒙蒙的一片,那些沿岸的商鋪都已經看不見。
他有種錯覺,此刻的畫舫似乎已經不在剛才的河中,好像到了一處未知的水域。
呼——
一陣強烈的涼風襲來,船頭插著的一面紅色小旗被吹得獵獵作響。
“臥槽,怎么越來越冷?早知道河面這么冷,任務之前就多穿點衣服了。”顏駿澤忍不住自言自語。
扭頭一瞧,那浮腫女尸還是坐在那兒,大張著嘴,沒有移動過。
陡然間,手里的魚竿猛地一個震顫,差點就脫手掉入河里。
顏駿澤嚇了一跳,趕緊用兩只手狠狠地抓住魚竿,水面下勾住了魚鉤的物體似乎在掙扎,且掙扎得非常劇烈。
這一次和前兩完全不一樣,上鉤的,似乎真的是一條活魚。
顏駿澤慢慢的拉扯,害怕魚線會斷開或者那條掙扎的魚脫鉤,松一點,緊一點,慢慢將線收攏,快到船邊時,猛地一提,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被提出了水面。
不過隨即顏駿澤就是一震,他萬萬沒想到魚鉤勾住的并不是魚,而是一個……嬰兒!
這是一個渾身發紫的男嬰,他的腦袋上只有零星的幾撮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頭皮上,嘴唇被魚鉤穿破,四肢松軟,自然垂下,掛在半空一動不動。
剛才在水里時,明明感覺到這嬰兒在掙扎和劇烈翻動的,可此刻看樣子卻是死去很久了,連身體顏色都變了。
顏駿澤趕緊將其輕輕放在船板上,走過去蹲下身,將勾住嬰兒嘴唇的魚鉤慢慢取下。
這么近距離一看,發現這嬰兒可能初生就已夭折,連骨頭都是脆的,如果稍微用力,甚至可以將其手臂關節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