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恩正應要求給客人講解香囊的成分和藥性。
作為尊重萬物敬畏大自然的人,王恩正在藥草方面的造詣,早已稱得上是專家中的專家。
他只是很隨意的做了一下藥草的挑選和分揀,就已經讓幾個日本客人看得目不轉睛。
事后穆太太說,王老先生的水準,是藥道中的最高水平,所有的藥材配方都是為客人量身定制的,在日本的話只有非常尊貴的人才有資格找王老先生問診或者開藥方。
就像歐洲人對待勞斯萊斯一樣,不是有錢買得起就可以乘坐,必須身份足夠珍貴。
趙寶萱對于日本人的贊美之詞早就有心理準備,知道他們的贊美總是在事實的基礎上要加倍夸贊的,就跟穆太太謙虛了一下:“啊,原來我外公這么了不起,那我平常只把他當外公,沒有特別重視他的醫術。”
在她小時候,外公只要在她身邊就會親自動手給她做飯,她就知道好吃,吃完了又舒服又輕松,晚上睡覺睡得快早上起來也不累。
后來慢慢長大了,她知道外公是把藥材放在飯菜里給她做藥膳,告訴她不要有吃藥的這個概念,就像蜜蜂采蜜蝴蝶傳授花粉,人活在世上就是與萬事萬物在交換精華,所以在吃穿用度上面一定不能委屈自己,不要有不好的想法。
這個觀念已經融入到她的生活之中,幾乎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所以遇到不喜歡的人和事,她下意識的就會回避。
穆太太笑道:“寶萱,你真是太幸福了,像你外公這樣的醫術,花多少錢都買不來呢。我們這次如果不是來玉廚館吃飯,如果不是天天都來,我們哪有機會知道你外公這么神奇啊!”
怪不得這個女孩子看上去鐘靈毓秀的。
原來是根底不一般啊!
王恩正還把最新熬制的銀蒿藥汁帶來給大家分享。
瓶蓋打開,屋子里的空氣頓時有變得有如在群山之巔,所有的人都被這個清新的味道給迷住了。
所有的客人都變成了討吃的小狗狗一樣,看向王恩正的目光充滿了渴望。
只有趙寶萱覺得這個味道雖然好聞,但是還不如張無為調出來的精油——那個才是真正的絕品。
穆太太有點驚訝:“寶萱,你不喜歡這樣的味道嗎?”
為什么看上去一副平淡無辜的樣子?
趙寶萱想了想:“挺好的。”
穆太太真是更好奇了:“還有比這更……”實在想不出適合的詞語了,好聞,舒服,沁人心脾,已經不足以表達她和老姐妹們的感受。
這種只應該在天宮才能遇見的極品,居然在她們活著的時候就遇到了,在小姑娘的評價里竟然只是一個挺好!
王恩正呵呵笑:“藥材的藥性不僅僅是通過藥膏、藥湯、藥丸來治病或者養生,還能通過氣味,有些藥草的名字,你光是念到它的名字就能感受到藥性。年輕人嘛新陳代謝好,經絡通暢,身體很柔軟,藥性不會在他們的身體里停留,所以感受就不會像其他人那么深。”
幾個老太太紛紛點頭:“原來如此!”
王恩正親自動手把藥草碾碎裝袋。
趙寶萱這才發現外公的每一個動作,在她的眼里本來就是稀松平常的事,經過穆太太這么一解說,她竟然也能從中看出“道”的瀟灑來。
果然,什么事情做到極致,都是道。
……
隔天,穆太太他們一家三口回國了,日本尋根旅游團的幾個老頭老太太同時離開了。
王翠郁找女兒談心:“寶萱,穆太太對你很有意思,她已經暗示過我了,你呢?”
趙寶萱其實是不太愿意跟母親探討這個話題的,不知為什么,單獨面對母親的時候,她的抗拒感就來了。
但是她又不想放棄這么難得的機會:“等他們來了再說吧。”
穆太太頭天晚上臨走前就說他們已經預定好了半個月后再來漁城的機票,酒店都提前預定好了,當然在玉廚館的餐位也預定好了。
王翠郁沒有聽到女兒確切的答復,不過對這個回答已經很滿意了——沒有直接拒絕就證明是喜歡的。
“可惜昨天晚上穆總沒出現。”
要不然她還能根據女兒跟對方的互動猜出點信息來。
趙寶萱也感到很好奇,穆雄南在漁城并沒有朋友,但是推說有事一去就那么久,整個晚上不出現,這是不可思議的呀。
回到公司上班,她忙著健身忙著給自己弄好吃的好喝的恢復體力,也不愿意想東想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