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震已經代表烈陽文明對德諾殘余表現出過和解的意愿,并且連實際行動都已經做了出來。
事情已經過去一萬多年,要不是科技已經達到可以使神河體活到幾萬歲的程度,一萬年這么長的時間,無論一萬多年前發生了什么事,要么是徹底被遺忘,不然就是隨著當事人全部離世成了無法化解的仇恨。
呂小啟難以想象一萬年應該怎么活,甚至連一千年都會有些抓瞎。他向鶴熙說過類似的感慨,結果鶴熙只答了一句“難道你想死?”,把他堵得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受到無法忍受的刺激,誰愿意能活的時候想去死呢?
一般都是被逼到了完全沒有辦法,才會想著用死來解脫。
并且能夠肯定一點,死只是將煩惱拋給了還活著并且與之有關聯、關心的那些人,實際上問題根本沒有得到解決。
無論有什么煩惱,活著才能去解決。
生命并不是用來糟蹋的,請一定要珍惜生命!
現在要說誰最為煩惱,一定是蕾娜無疑。
蕾娜在不知道曾經發生了什么事情的時候,她可以嘻嘻哈哈,也能毫無負擔地與德諾后裔交流,甚至還有一定程度的愧疚。
知道了真相的蕾娜當然有恨,但不是去恨其他人,是恨自己做過的一些行為很傻。
尊重用陰謀害了自己父母的人。
不斷胡攪蠻纏要資源去支援對自己未必有什么好意的集體。
等等的很多的事情。
蕾娜知道真相之后有好些天都沒敢見人,她猜測自己是個傻瓜的名聲,絕對在一直宇宙有已經坐實了。
烈陽文明可以對德諾殘余表示出大度,因為德諾文明未必人人有罪,甚至很多德諾人其實也是那一場陰謀的犧牲者。
帝鴻坤自裁而舍去肉身,固然有表示烈陽文明并不是一個殘暴文明的表態,更多是在為自己引爆恒星殺死那么多無辜者的一種救贖。
但是父母死于那一場陰謀的蕾娜,她或許是唯一一個能夠理直氣壯表示烈陽文明沒有做錯什么的人。
甚至是,蕾娜表示依然會追究,作為父母的女兒,也是唯一的子嗣,絕對有這樣資格。
蕾娜并沒有,她甚至說服自己放下仇恨,但真的不愿意再與德諾的任何誰有什么接觸,連聽到德諾的任何消息都不愿意。
“我該怎么辦呀?”蕾娜坐在帝座,雙眼沒有任何焦距地久久停留在一個地方,不再感覺到穿帝袍很熱,呢喃:“之前已經很傻了,不能再繼續傻下去。”
已經存在了幾萬年的烈陽文明,作為中樞的議政殿自然有著深深的底蘊。
裝修什么的無比宏偉與大氣,但又絲毫看不出暴發戶的痕跡,有的只是深厚的古樸以及壓得人會喘不了氣的莊嚴。
當然了,對于作為最高統治者的蕾娜,她只會去自豪這一切,同時也因為早就習慣而連有什么感概都不會有。
有那么一段時間,蕾娜甚至非常討厭幾萬年都不帶變化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