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沒有得到靈姝的答復,晚風中佇立良久,也不去追問靈姝,自己回去了,輾轉反側一宿,天將明是才昏昏沉沉的睡了片刻。靈姝一早過來陸白這邊,為如常他煎藥,只是不言不語,陸白見她這樣,也不知該說什么好,醒了酒,失了膽。昨日并非酒話,只是對靈姝心生畏懼,怕言語失當,冒犯了她。
正當兩人相對無言時,羲陽少君匆匆前來,來到陸白臥室門前,正要進去,立刻駐足,門雖開著,也不敢進去,立在門前,躬身求見。
靈姝待陸白喝了藥,正要出來,看見羲陽少君,不覺好笑,向他笑說道:“立在門口做什么,有事進去說便是。”
“見過仙子!仙君內室,無宣不敢擅入。”羲陽少君彬彬有禮道。
靈姝這才想起昨日之事,想他是怕再撞見不該見的,頓時臉色緋紅,低下頭來,匆匆出去了。
“你這一早過來何事?莫非司法神君有話要你轉達?進來回話。”陸白說著,走至廳上坐下。
羲陽少君見陸白昨日還病懨懨的,今朝已神采奕奕,十分驚異。
“稟仙君,帝尊與司法仙君使小神來問,仙君可大安了,是否需要請脈問藥,著司藥仙翁前來。”羲陽少君稟告道。
“替我多謝帝尊和司法神君記掛,本君已全然恢復,無需問藥了,此事不宜聲張。”陸白笑答道。
“破曉之時,南天門擎天一柱被天雷擊斷。司法神君命小神向仙君討個示下,此事是否應了天劫,何以處之。”羲陽少君復又秉明道。
“有這等事?”陸白先是皺眉驚疑,轉而微微笑說道:“回復司法神君,不必驚怪,偶然天象而已。著營造真君修復,請帝尊齋沐祈誥即可。至于天劫之事,本君已然領會,使他安心職守便是。”
“是,仙君!小神這就回去復命。”羲陽少君領命道。
“少君且慢,本君還有囑托。”陸白喚住羲陽少君,立時來到書案前,揮筆寫就一封手書,遞給羲陽少君,囑咐道:“將此手書交于司法神君,令他上太清宮一趟,交于天尊門下。”羲陽少君應諾,領命而去。
陸白見靈姝去了許久,不見回來,忙去尋找。林苑中找遍了也沒靈姝蹤影,直來到梧桐林中,才見靈姝在這里舞劍,并不去打擾,一邊靜靜的看著。只見她婉若游龍,翩若驚鴻。舞落驚風起,劍指水生寒。靈姝收劍,陸白拍手叫好。靈姝并不理會,只身走開。陸白追上,拉住靈姝。
“你躲著我做什么?”陸白不解的問道。
“我躲你做什么!”靈姝側過身去說道。
“是不是因為我昨晚說的話?”陸白想著終究躲也躲不過,直接問道。
“你別問了,我什么也不記得,什么也不知道。”靈姝心煩意亂的說道。
“你別以為我說的是酒話,我說咱們結婚吧,昨天是這話,今天還是這話。你真不記得,我就再告訴你一遍,咱們結婚吧。你要是天天不記得,我就天天提醒你。我不是為難你,逼你答應,是要你認真考慮。”陸白認認真真,誠誠懇懇的說道。靈姝現在那里一動不動,一言不發,陸白接著問道:“你是愿意,還是不愿意?不說也行,愿意就點點頭,不愿意搖搖頭。”
靈姝對著梧桐樹,心里一片空白,沒有主意,見陸白追問的緊,隨口說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可以理解是沒想好嗎?既不是不愿意,也不是愿意嗎?那你接著考慮,我是好不容易提起了勇氣的。當然,我是絕不會反悔的。我可以向所有的梧桐樹起誓,它們都是最好的見證者,你給的籽,我親手植的。他們知道我等了你一千年,也知道你我廝守了一千年。梧桐啊,梧桐,你們認清她,她是你們的女主,也是這梧桐林苑的女主,還有天上太仙宮的女主,最重要的是我的女主,盡管她還沒有答應,但我相信直到最后,都會實現的,如果沒有,就是還沒到最后。我愿為此傾盡余生所有,千生萬世,此情不渝。”陸白站在靈姝旁邊,自顧自話道。
“你煩不煩,念經似的。”靈姝聽著陸白啰哩啰嗦說個不停,瞥了他一眼說道。
“誰說不是呢,我也覺得自己像是念經,可我念的是‘無量天尊許我姻緣經’。”陸白背靠著梧桐樹,長吁短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