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聽了這話,不禁皺起了眉頭。半年前,他剛認祖歸宗時,皇上說,即便現在外戚勢力龐大,但也不代表著自己就是瞎子聾子,依舊可以把握臣子。
那個時候,他雖然也是無心朝政,可還是挺有精氣神,還是有運籌帷幄的老謀深算在。
而現在,他倒像是真的無心朝政,甚至無心世間。只不過是半載的功夫,怎么就變成這樣?
云亦不免認真大量起對面這個已有白發白須,面容也不是以往硬朗,帶著幾分虛弱的男子。明明五十出頭的年紀,卻像是到了古稀之齡。
云亦雖然和他沒有多少感情,但也不忍心看著他這般了無生趣。
云亦不容分說的直接為皇上把脈,脈象虛弱,甚至若有似無。云亦雖然不懂醫,但常年習武,他也能夠摸出別人的脈象代表著什么?
“你的脈象如此虛弱,怎么不好生調養。”云亦語氣里帶了些自己都不知道的責備。
“朕一直在服用著天清道長所給的丹藥,身子硬朗的很,就是這些日子總是擔心你,睡得不好罷了。”皇上道。
云亦想起沈清雨跟自己所說的那些話,忍不住勸道:“那個天清道長來歷不明,聲稱自己是仙,既然是仙又何必待在宮中侍奉貴人,說到底只是為了榮華富貴。”
“不許胡說。”皇上語氣嚴厲了幾分。
“那些丹藥你也不能再吃了,要是真的有那么好,那天清道長為何不自己服用?”云亦道。
“那可都是上等的丹藥,藥材也都是稀世罕見,道長根本就不需要。”皇上道:“好了,你說是在說道長得不是,朕...朕...你就不要來見朕。”
云亦也是個暴脾氣,吃軟不吃硬的主,直接一甩袖就離開了。
皇上在后面叫他,他也不停下來,把皇上氣個半死,直咳嗽。
咳得德海公公連忙去順他的背,寬慰道:“陛下莫要動氣,奴才瞧著大殿下這是在關心你,只是不會說軟話。”
皇上也笑了笑:“是啊,跟朕當年的脾氣一模一樣,又倔又擰。”
德海公公知道皇上心里有多疼大殿下,自然是跟著賠笑,順便再接著拍幾下馬屁,讓皇上更開心。
皇上笑了一會兒想起正事:“你去把圣旨拿來,朕要下圣旨,杭州這件事兒該結個尾了。”
杭州這件事牽扯了不少人,處理完杭州的,就接著來京城處理剩下的尾巴。皇上并未跟大臣商議,就直接搬了圣旨,用緊接著派人去各地捉拿與封平王府有關的人。
這件事一直持續了七天,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自然有大臣替封平王求情,請皇上放過封平王府的遠親。
可皇上直接將封平王府與當地官員勾結做過的事情的證據,甩到這些臣子臉上,樁樁罪狀數起來,這種懲罰的確不為過。
但依舊有不少臣子唏噓不已,尤其是和王爺沾邊的,生怕封平王和襄王會成為自己的前車之鑒。
大周朝一年之內一連折損了兩個王爺,前者千刀萬剮,后者株連九族,一時之間搞得人心惶惶。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就目前來看,大周朝的臣子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場肅清王爺的攻堅戰。
沈清雨一直睡到外面天色昏沉,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