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雨又跑回屋里,換了一件不引人注目的粗布衣服,又把頭上的釵環全部撤掉,簡單的挽了一個發髻。她想了想,又拿出以前用過的那張人皮面具覆蓋在了臉上。
現在的她,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平民鄉婦。沈清雨又故意佝僂的背,提著一個籃子。
“蘭曦,我走啦,你看好他們。”沈清雨拍來拍蘭曦的肩膀,就拿著東西探頭探腦的出了屋子。
沈清雨按照記憶回到了與送飯的小和尚碰面的地方,然后又沿著小和尚走過的路走了一遍。
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來到了一片十分清幽的竹林。沈清雨從不知這寺廟中居然還有這么一處地方,看來是一個隱秘之所。
沈清雨一邊小心的探著路,一邊順著一條道一直往前走。
走了沒多久就走到竹林深處,竹林深處坐落著一個小院子。
院子的房門并沒關,好似在等什么人來。
沈清雨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探了一眼,只見方謙正在和住持坐在庭院里對弈。
沈清雨在看到方謙的瞬間瞳孔放光就想沖進去,可又想到住持也在,就不敢貿然進去打擾。
沈清雨知道他們二人的關系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于是就靠在門后頭等著。等著住持走了,她再偷偷的進去。
雖然這座院子不大,但門口離庭院的地方還是有些遠的,兩個人交談的聲音有時分低,沈清雨并不能聽到他們在說什么。
而且她也沒興趣知道他們兩個在說什么,她只是焦急的等待著,希望住持能快點離開,也希望蘑菇的藥性能堅持的長一點。
沈清雨隨手摘了幾片竹葉,就開始把玩起來,以此來打發時間。
“朝堂局勢瞬息萬變,還請方施主節哀順變。”住持道。
“這些事,在我進京之時便早已看透。先皇本就對父親頗為忌憚,心里早就有了想除掉的意思,如今落到這樣局面,也算是...哎,只是午夜夢回時總是被噩夢所擾。若我當時在京城,也許還能保下家中女眷。”方謙在初聞此事時難受過,頹廢過,甚至恨過。后來便想通了,現在剩下的只有內疚。
“方施主無需如此自責,你已經做了自己能做這事。”住持道:“世間一切皆是因果時間,一切皆有緣法。”
“多謝住持點撥。”方謙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方施主一向沉穩,可今日怎么有些心浮氣躁?”住持問。
沈清雨把手里的竹葉都給搓碎了,可住持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她無奈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在心里面催促:快走吧,快走吧。
方謙又是落下一子:“今日的確心浮氣躁了些,不適宜接著下棋。不如今天就先到這里吧。”
“也好。”住持站起來行了個佛禮,便沒再多說別的話。
沈清雨聽到里面有動靜,連忙打起精神。躲到的墻邊,看著住持背影慢慢遠去,這才松了口氣,正打算從墻邊出來進去找方謙。
方謙就從屋里跑了出來,她像是在找人一樣站在門邊四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