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吉利在碧波潭昏沉沉睡了十多日,記憶中除了苦澀至極的藥湯,就是滿身針扎的痛感。
她絲毫沒覺得萬青青的醫術有多好,唯一能見著效果的就是這張開始褪毛的臉……
這日蘇吉利總算覺得清明了幾分,感覺到面上癢的厲害,一抹毛發下來許多,她摸到一面鏡子以為能看到一張干凈臉,卻被鏡子里那張褪毛褪一半的臉惡心的夠嗆。
萬青青卻特別有成就感,大剌剌的夸獎,“蘇玉,你這臉可算是我這段時間最有成效的醫果,還好你愿意外敷內服,不然想這么快褪毛都沒可能呢。”
她一句話就讓蘇吉利想起了這幾天喝的毒湯,面色越發白了幾分。
萬青青拍了拍手,“哎呀,你看,我這針下去,你面色都泛白了。蘇玉,等毛脫干凈,你幻化所需的法力就簡單多了,到時候必能變成個妙人兒。”
“……”蘇吉利還能說啥,只能干巴巴的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今都開始治了,要是惹急了這位公主,一個不好撂挑子不干,難不成要她挺著這張半殘的臉去見人?還不如以前那張毛絨絨的臉更可愛……悔不當初啊……
“唉……”蘇吉利也不敢說,也不敢問,只能直挺挺再躺回去。
萬青青美滋滋的正在施診,卻聽外面突然起了吵嚷,沒一會兒就見鵬雙霜扶著一個半昏迷的人影走進來。
“青青!快來看看,我舅舅被打傷了!”
萬青青被叫喊嚇了一跳,趕忙過去將人扶到蘇吉利身邊的床位上,手上利落又是幾針下去,那人也徹底暈了過去。
萬青青上前扒扒男子的眼皮又號了下脈,眉頭緊皺,“有內傷,氣息不穩,骨頭沒少斷,鵬翼這是怎么搞的?”
鵬雙霜急的快哭了,“我哪兒知道啊,我只是給他遞信打聽……”
見蘇吉利醒著,她話到嘴邊當即轉了個彎,“誰知道他直接就這副樣子找過來了,還好這里離靈山不遠,你快看看能不能救回來?”
她傷心至極,也不顧床上的人面如白紙,哭嚎著就壓了上去,“舅舅啊,你可千萬別出事,別丟下我……”
鵬翼在夢中被這一撲,疼的抽搐了下身子,萬青青趕緊將她推出去,“有我在誰能死?你再撲兩下可真就保不齊了,出去,到外面哭去!”
殿內終于安靜下來。
蘇吉利看著萬青青忙前忙后,對這人有些好奇,“青青姑娘,他是雙霜姐的舅舅?”
鵬翼?又是一個沒聽過的名字。
萬青青凝神插針,沒有回答,蘇吉利干脆爬起來自己看。
這一看她又愣住了,這年頭,帥氣的人她看著怎么都眼熟?好看的臉這么爛大街的嗎?怎么又感覺是認識的人?可她并不記得自己認識這樣一個……暴發戶。
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下這位鵬翼,再次鑒定完畢,一身錦衣玉袍,邊角處都繡著珍珠,不是暴發戶是什么?
排除了所有可能還得出了暴發戶的結論,蘇吉利頓失好奇的緩緩躺回床上,眼熟的人多了,她如今越發淡定。
也許是他樣貌太帥,重疊了某些現世明星罷,蘇吉利困意上涌,砸吧著嘴睡著了。
一夜無夢,再醒來時房中已經只剩下她和那位昏迷中的暴發戶。
蘇吉利惡作劇心起,蹲到他旁邊扣衣服上的珍珠。
“長了一張鉆石王老五的樣,穿著暴發戶的錦衣,讓我扣兩個下來應應急不過分吧。”蘇吉利扣了半天,好不容易摳下來兩個。
這珠子居然不僅僅是普通的珍珠,細看還有水暈縈繞,蘇吉利稀罕的抿抿嘴,決定再接再厲,“一路奔波,多掉兩個也很有可能。”
“我的珍珠,從沒掉過,除非賊人故意扒走。”房中冷清清男聲響起,蘇吉利愣住了。
鵬翼醒了,雖然不能動,但不妨礙他癱著用眼尾鄙視蘇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