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蘇吉利今日來談判的最大倚仗。
蘇吉利沒有如大長老預想般同情回去,只仿似沒聽懂一樣應和兩聲。
“哦哦,也難怪,我上次被勾錯魂入地府時,還聽那里的判官說了一嘴,說他們再也不用派陰差來花果山勾魂,這一片的陰差和猴山的猴子們一樣,過的頗為自由瀟灑呢。”
她的目光還在場間嘿嘿哈哈的猴子身上,大長老卻已經徹底沒心思看那群小的們動刀動槍了,“蘇姑娘你上次見判官時,他還說什么了?”
蘇吉利嗨了一聲,拿起個橘子扒皮,“都好久以前的事兒了,我哪記得清楚啊。大長老,你怎么突然對這事兒感興趣了?”
大長老的目光在蘇吉利臉上端詳兩圈,見她特別淡定的吃完橘子又來個特產香蕉,眼尾都沒留給他。
“自古以來,生老病死是天經地義,我以為大王勾了生死簿以后,花果山再無病死,沒想到……”不止沒有病死,連生老都沒有了……大長老的話里開始帶上苦澀。
他們所有的猴族子孫,在那一天后,都仿佛停在了時光里,只除了病的傷的一夜之間全好透,再之后就齊齊停了生長,不會變老也不會犯病,若是忽略無法繁衍子輩這件事,看上去倒也一派繁華。
可他在花果山活了幾百年,也知道這表象的繁華是不行的。
當年孫悟空初現花果山時,整座山的猴子根本不會講人話,更不會學習衣食住行,天性自由的子輩猴孫每日只知道上山下河,摸魚捉鳥,蘇吉利和麟天琪來教它們語言禮儀,教到最小那一輩才堪堪教會,前頭那些愚笨的,早已經投胎轉世。
不斷的種族更替,才是他們猴族能夠延續長遠的根本,才是它們花果山的猴子們天資和天賦越來越好的最大原因。
這些年,它越來越意識到這件事,卻也越來越明白想要改變,有多艱難。
且不說花果山已經與地府撕破臉皮再無交往,單勸說這幫猴子們放棄永生不老就已經是令人頭大的一件事了。
“唉……”大長老嘆息一聲。
蘇吉利就在這個時候一拍腦袋,“哎呀,我想起來了,大長老,崔判官還真和我說過一件事。”
大長老滿腹心事被驚成一團,“什么事?”
蘇吉利早就看出來猴山上這位大長老的不一樣,前頭起起落落的作態,可不是在給他挖大坑,她裝作腦門一亮,掏出一方令牌道。
“當時給我勾錯魂以后,崔判官和地府一幫人欠了我人情,說我拿著這令牌可以去求一件事,若不難,他們自會給我辦妥。”
大長老心頭開始砰砰跳,下意識攥住蘇吉利伸向一只新橘子的袖子,“蘇山主,我有一件事想同你商量,咱們換個地方?”
蘇吉利指了指身后的猴戲,“長老,宴會還沒結束了,咱們作為主家直接走掉不太好吧?”
大長老抓過身后倒酒的猴子,“去,把老二老三老四他們喊過來撐場子。”他頓了頓,又回頭道,“讓老四一會兒到水簾洞來找我。”
看著那猴子飛躥消失,蘇吉利笑瞇瞇起身,心里已經鑼鼓聲天,此起彼伏的呼和聲,若能被人看到,該認出這是一張張奸詐至極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