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又到萬噬日了,燭老,慢些走。”
“咳咳咳,見著燭良了嗎?”
“沒,估計又去找天吳長老了。”
“肯定又去煩天吳長老問驅咒的法子了,男孩子家家,那么在意容貌作甚,又沒有姑娘家看他,真是氣死我了。”
燭老的聲音越傳越清晰,蘇吉利終于恍然大悟扭頭,正對上燭良一臉不贊同的表情。
“我爺爺真是的,逮誰都說我。”
蘇吉利噓了下手指,“放心,我不會看不起你的,我有個朋友,他也很……”蘇吉利把臭美和自戀這兩個詞過濾掉,接著道,“愛惜自己的容貌。”
蘇吉利提到的的,自然是暴發戶自戀狂鵬翼。
燭良眼睛亮晶晶的,“你也覺得我是對的嗎?長老說如果還是千年以前的妄言村,他還能調制出咒法反噬的解藥,可如今靈力荒蕪寸草不生,他也沒有辦法。”
愛美并不是錯,蘇吉利于是道,“你還記得解藥方子嗎,我出去以后倒是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燭良的眼睛越發透著黃燦燦的光,他從胸口小心翼翼取出一張紙片地給蘇吉利。
“喏,都在這紙上了。”
蘇吉利和他藏在暗處,沒法細看紙上的記載,只接過認真點了點頭,“你放心,有機會我一定幫你辦。”
燭良知道蘇吉利是從外邊來的,大長老沒辦法的事也許她能辦得到,隨即認真道,“謝謝你。”
蘇吉利擺擺手,指了指外邊。
妄言村中留下的三十九位村民里,一多半都是垂垂老矣的高齡人士。
燭良指了指最前頭被扶進來的白發老人道,“那個,就是我爺爺。”
蘇吉利看過去,發現那個白發老者居然是堂中唯一一個沒有用兜帽遮臉的人。
燭良很顯然也發現了蘇吉利的注意點,沒好氣的道,“爺爺說就算被陣法反噬,也能堂堂正正的做人,所以從來都不帶兜帽。”
蘇吉利抿了抿嘴角偷樂,這爺孫兩個倒也有趣。
天吳終于走進祠堂,原本呼嚷著的堂內因為他的出現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都找了各自的蒲團盤坐在地。
天吳走過簾子遮擋著的柜子附近時給蘇吉利打了個手勢,燭良見狀帶著她從旁邊的夾道里走到最后面也坐了下來。
妄言村村民終于齊了。
天吳轉目四望一圈,這才撩袍站到圓臺上雙手向天,念了一串冗長且音調復雜的咒語。
那咒語歇停的瞬間,擺在他身后的靈牌倏忽泛起陰氣,隨后所有盤坐的村民們都齊齊低下腦袋,雙手交叉胸前,隨著天吳一起繼續重復祭祀法令的咒語。
蘇吉利不會,就學著燭良的樣子擺了個動作,實際上卻偷偷抬頭看這堂中景象。
法令重復的越久,前方靈位上積醞的陰氣越濃,在某一個瞬間,蘇吉利只覺得身后一暗,整個堂間徹底陷入黑暗。
陰氣在黑暗中毫無顧忌的四處奔走,滿堂空風,只有眾人循環不斷的法令一遍一遍回蕩著。
氛圍越來越陰森恐怖,蘇吉利沒膽子的也低下了頭,就在這個時候,堂前頭的天吳從身后捧出一塊發著銀光的牌位朝空中丟了出去。
前一腳蘇吉利還在瑟縮發抖,后一腳就被天吳猛然扔過來的靈位砸中了腦袋。
“哎呀!”蘇吉利一摸腦袋,正好接到了停在腦門兒上的銀色牌位,然后她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