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吉利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因為有人叫自己爹,而下不了狠手。
“又不是我的真兒子,我咋就殺不下去?”
蘇吉利蹲回幻心魔鏡,對著金瓜子大吐苦水。
金瓜子涼涼的看戲,那叫一個不關我事。
啰嗦在它身側有一搭沒一搭的梳理羽毛,兩個你儂我儂,正飛著秋波。
蘇吉利沒等到回答,反而吃了一把狗糧,氣的將啰嗦一把拍開,“我說你們兩個!一個靈寵一個法寶,談戀愛這樣不顧及的嗎?”
金瓜子瞥她一眼十分欠扁的道,“蘇吉利,今日不殺,總有一日要殺。現在就心軟不愿下手,我勸你趁早放棄。而且老子和啰嗦,咳咳,談戀愛,和你有什么關系!還需要你個主人答應嗎?”
蘇吉利怒氣沖沖的出了幻心魔鏡。
外面,飛盤魔祖還在返源之力里無力的哆嗦,見蘇吉利突然現身,慫慫的又叫了一聲。
“爸爸的爸爸!別殺!”
返源之力化成的刻刀還在地上扔著。
蘇吉利將它重新撿起,和飛盤對視了幾秒,這次干脆連揮都揮不出去就再次丟兵棄甲回了幻心魔鏡。
“我做不到!”
一看到飛盤無助的樣子,蘇吉利就覺得自己在對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下殺手。
即便知道這是一個要讓天下大亂的禍源,還是無法下定決心。
魔祖的傳說對于她來說,真的就只是耳聽到的過去,而她現在實實在在看到的,是魔祖魂魄在醒神的第一時間,就出手救下了數百只空空獸。
還像個孩子一樣叫她爹,怕疼怕刀,遇到委屈就會哆嗦害怕。
怎么都不像傳說中那個殺伐果斷,統領過整個魔族大殺四方的人。
“金瓜子,你說會不會有誤會?”
金瓜子鳥眼閃爍了下,沒回答。
有些話,它不該說,也不該多問。
蘇吉利其實也并沒有在等它回答。
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看,我現在得到的幻心魔鏡,就是他曾經的法寶,可這魔鏡,并沒有用來殺人,相反,而是用來救人。”
“還有無妄海暗牢,魔族曾經用來關押仙佛兩界仙人的牢獄,其實內里也并沒有什么危險,就連阿青都是個涉世未深的單純性子……”
“還有幾位長老,都曾是魔祖的手下,可他們卻并沒有像傳聞中那般暴虐殘殺,就連戴古長老,都是功德之身連地府都沒辦法輕易滅魂……”
“等等!功德!”
蘇吉利像是被提醒到,趕緊又跑出去一趟。
她的速度很快,再回來時,眉頭卻皺的死緊。
她本以為,魔祖魂魄該和傳聞中一樣,也是個大功德之身,如此她還能說服自己再等幾日下手。
可這個新出來的魔祖魂魄,卻沒有一絲功德。
它不僅沒功德,也沒有業果。
就好像……真的是一個新生孩童……
“金瓜子……什么樣的人,能將自己的萬千功德、又或者萬千業果,消退干凈啊?”
這個問題,金瓜子倒是能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