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醫院位于西區市中心。
平日里車水馬龍,大廳里也擠擠挨挨,掛號排隊排到老長,今日的大廳卻無一人。天花板閃爍著耀眼的白光,平日里是莊嚴肅穆的氣氛,現在陰森可怖,像是走入了恐怖片的片場。
外面烏云密布,大雨沖刷了連日的悶熱,竟還有陰冷空氣襲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羅佳欣此時的聲音大得能振破耳膜,但其實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只是對那件東西敘述的并不強烈,對此知之甚少,還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林舒,似乎盼望林舒給她一個解釋。
她得到的結果必定是失望的,林舒并不知道他們所需要的東西是什么,就算知道她也不會說出來,財不露白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羅佳欣并不執著,林舒暫時也只能在醫院避雨,衣袖剛剛濕透,這說話的功夫已經干透了,羅佳欣表示要回去看她的兒子和丈夫,林舒剛想要拒絕,對上羅佳欣那雙乞求的眼睛。
羅佳欣的頭發完了一個髻,看起來像是一個內向而又嬌俏的少婦,那雙眼睛也仿佛帶有濃重的個人色彩,林舒想,現在并不安全,也許對方害怕,她可以送對方一程。
林舒點頭答應了。
羅佳欣在丈夫和兒子在三樓305室,現在電梯停運,她們必須從樓梯爬上去,消防通道都是開啟的,里面沒有開燈,大白天的通道里面并不透光,在里面待久了,還以為天要黑了,其實現在正中午。
羅佳欣心急的走進去,看起來非常擔心,回頭看還在原地的林舒。
一個小護士從樓道下來,端著托盤,從羅佳欣身旁擦身而過,嘴里還喃喃不停抱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電梯怎么會停電的?大廳的燈還亮著的,沒電梯爬上爬下非常辛苦的。”
羅佳欣卻像是沒看見那個小護士,眼看就要小護士往下走要撞上她,接著便錯開了,兩人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個站在那里,一個往下走著。
小護士奇怪的側頭的看了林舒一眼,端著托盤的手把掉落在額頭前的碎發,扒在耳朵后,腳步不停的向外走去。
林舒抬腳往前邁了一步,只半個身子罩于黑暗中,現在整個身子都在黑暗中,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轉身去裝那個小護士,卻抓了一個空。
像是時空錯亂交錯,又像是真正的幻覺。
空氣中彌漫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夾雜著腐臭味,直沖鼻端。
林舒有些遲疑,但也有可能對自己太有信心了,只猶豫了一瞬,抬腳跨了進去。
樓上的病房內,縮在病床上的男人,在冰冷的房間內醒來,一雙長滿老繭的手揉著自己的眼睛。
在他看清病房內的情形時,心跳如打鼓跳了起來,趕緊側頭看他的兒子,程滿還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一會兒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大手掐在大腿上,疼痛并沒有讓他清醒,反倒讓他更陷入自己的思緒里。雙腿打顫站在地上,一步一步向旁邊的病床挪去,腫大的頭里面似乎有血水流動,一戳就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