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蒼茫,烏云就壓在頭頂,骷髏人站在他常愛站的巨石之上,孤零零杵著拐杖,唯有腳邊蹲了一只黑虎,骷髏人撫摸虎頭:“小黑,他們不讓我活!”
黑虎起身,前后張弓,一聲呼嘯響撤山林,那林間土地之上沙飛葉落,那天空蒼穹之間烏云抖動!骷髏人絕望的煞笑:“小黑,算了,生息丹已滅,就讓他們為我陪葬吧!”
黑虎聞言頓足垂地似是十分苦懊,它仰頭,再次呼嘯,猛地躥出撞向前方光盾,那個光盾是應老祖和灰衣道聚兩座七星之真氣匯聚而成的真氣盾,雙盾合一威力無邊,尚未等黑虎撞到那盾已迎了上來。
“嘭”一聲響,虎盾相撞。
一虎之力雖猛卻終究不敵兩座氣盾之力,黑虎被撞飛出去掉在骷髏人腳邊,但見他暈頭轉向顯然受了內傷。
骷髏人雙手持杖舉過頭頂,大喝一聲:“死……”喝聲處就手將拐杖扔向七星陣。
七星陣宛若游蛇,以頭帶身,以身助頭,但凡練氣修道之人皆能作用,是聚合真氣加持功力的不二陣法,此時見骷髏人拐杖來得快應老祖與灰衣道互遞眼神,突地帶著各自陣法分開,灰衣道繼續摧持真氣與拐杖周旋,而應老祖卻是散了真氣盾,手握修光劍直向骷髏人本體殺去。
巨石上一聲吼,那撞了頭的黑虎又來迎戰,應老祖法劍橫掃被它避了來去,然應老祖終究是應老祖,就在與黑虎交錯那一刻一張應山符拍了下去,這一拍又中虎頭,黑虎嗚咽一聲順著山崖滾了下去。
骷髏人眼見應老祖殺到只得雙手張開叫一聲:“回,”正與灰衣道酣戰的拐杖聞聲突地脫離戰場“嗖”一聲直殺回來,應老祖反應不及,他身后的七星蛇尾避讓不及瞬間被拐杖穿透了二個修士。
應老祖人老心老,早已不被情事所謎,雖知身后有人受瘡他卻不回頭,劍尖依然前指,逼盡七星陣最后的余力向骷髏人撞去。
劍尖已來到胸口,直指潔白的肋骨,骷髏人不躲避,按原來的預算即使這一劍刺進來也或者劃過肋骨間的空隙,或者被他真氣加持之下的骨頭抵回總之傷不到他,然而他卻一時忘了,由于之前分心煉丹肋骨已被刺斷一根,致使真氣不能自行運轉,同時這一劍刺來的也不是普通的一劍而是應老祖聚七道之力并受陣法加持的七星之力。
“卡擦”兩聲響過,骷髏人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視,自己的肋骨竟又前后各斷一根,一個皺折,瘦小的老兒正握著法劍還在向前摧動。
骷髏人提氣,氣卻順著斷了的肋骨處泄了出去。
只顧酣戰,只顧生息丹被毀后的憤怒,卻忘了第一次斷一根肋骨時真氣便已在慢慢泄漏,骷髏人骨臂橫來,用盡全力終于掐住那老兒的脖子。他獰笑:“老兒,陪我死吧……”
慕第里一劍斬下,灰衣道帶著七星陣趕到,以劍做斧直砍下來,這一砍掐著應老祖脖頸的骷髏手立斷,真氣紅芒伴著骨髓噴灑而出,骷髏人終于嚎叫一聲朝后倒去,這一倒立時有十余柄法劍追上就要斬碎骷髏,橫刺里一個黑影閃過撞飛了幾柄劍,但終究漏了幾柄,沒有真氣護持的骷髏脆如木炭,被法劍殺得稀碎。
骷髏人回光之際,在那空洞的骷髏眼中竟流下淚珠,他看向前方,為他撞飛一些法劍同時自己也中了兩劍的黑虎正帶著插在屁股上的法劍沖來,骷髏人骨骼作響,最后一次發出聲音:“小黑,為何不走……”
回應他的是應老祖甩出定山符將小黑死死的定倒地面。
哎!生命無奈,說了便了。骷髏人前世為道,之后墜入魔道,削皮肉,躲輪回。眼看成功再望誰知竟片刻間橫死當場。應老祖站在懸崖巨石上,那個位置骷髏人曾站過,此時卻沒有了骷髏人,只有他的一絲幽魂輕輕飄蕩。
應老祖望向幽魂:“道友,削肉求生可還值否?”
“修行本是偷天賊,做賊之人怎敢貪圖安逸。成是僥幸,敗是道理!道友,送我一程……”聲音幽蕩,沒了骨骼摩擦的卡擦聲,卻多了一些飄蕩,似乎一個不穩便會隨風化去。
應老祖聞言掏出送生符向飄蕩處扔去:“道友,可還做人否?”
“不,我愿做只小鳥。道友,放了小黑……”
“不,我要煉些老虎油……”
骷髏人聲音漸弱,終于化作殘魂,再終于帶著對小黑的眷戀徹底消散。
應老祖轉身,幾個子弟已掩埋了同伴,其余道士等人已鉆山入洞尋找骷髏人留下的寶物。唯有灰衣道左右撫摸骷髏人煉藥的巨鼎:“應老,滿洞寶物便留給其余道友,只貧道過關之時恐怕靈藥難求,便留下這只丹鼎看他日能否自煉丹藥你看如何?”
應老祖聞言嘆息:“想當年老朽過關之時為求丹藥以致遭人陷害,從此再無筑基之望,只能茍活數十年。于灰子觀主有志于自煉丹藥自然最好,枯腐之人自然不會爭搶。”
于灰子聞言抱拳道一聲謝,順手掏一張飛劍符綁在法劍之上背了巨鼎御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