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打牌的人中有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也是個有本事的人,要是我,不做火車,我都不知道咋回去。”說到這,中年男人看向另一個稍年輕的小伙子:“那誰,彪子明天不是去收貨去嘛?沒準你們是一路呢。”
彪子人如其名,是個黑胖黑胖的禿子,乍眼一瞧就不是個善茬,人肯定是好人,是個收干貨的,每隔一段時間就下村收些核桃花生,都盼著年根下足足賺上一筆。
“那咋不行,明個我起的可早啊,早上四點就得起。”彪子抽出一張牌,帶著一臉的壞笑:“小王。”
“沒問題。”左巍回應。
一群人打牌到深夜,沒睡上幾個小時左巍就被喊醒了,坐著彪子一顛就能散架的三輪車乒乒乓乓的朝著市區外騎去。
上午七點多,在華茂市的批發市場,大柱二柱兄弟倆五點多就到了,奈何老板沒開門,一直等到了七點多。
兩箱子的磁帶足足挑選了兩個多小時,二柱因為搞混磁帶被大柱罵了不知道多少次,大柱為了不被騙,拿著磁帶挨個的檢查,老板是想摻水都慘不進去。
說來也是巧合,兄弟倆正準備走呢,趕巧遇上了本家兄弟,與兄弟倆相比,本家兄弟穿著個皮大衣,配上一雙牛皮鞋,很難想象他就是火車上那個穿著樸素的本家兄弟。本家兄弟后面還跟這個小跟班,十來歲的樣子。
“大柱二柱?”本家兄弟瞧見被自己坑慘的兄弟倆主動打招呼,笑容燦爛半分自責都沒有。
二柱最先瞧見自家的這個本家兄弟,回想前幾天自己被坑的連飯都吃不起,瞬間一肚子的火。
正當二柱準備發火,大柱一把拉住了二柱,取代二柱先開口:“表哥啊,你也來進貨的?”
本家兄弟抹了一下鼻子,自認為很帥的蹲下身子,從二柱他們的挑選好的眾多磁帶中抽出一盤:“來這的除了進貨還能干啥?上回我勻給你們的磁帶都賣完了?”
二柱的火氣壓不住了,吼道:“我們叫一聲表哥,說明咱們是家里人,你上回給我們哥倆的磁帶,都是些老帶子,我們哥倆差點被你坑慘了。”
“二柱,別說了,都是咱嘴皮子不利索,摸不準門道,怪咱。”大柱喝止道,怎么說也是家里人,祖祖輩輩都這么處下來了,不能因為他們小輩,家里之間斷了來往。
二柱不服氣的喘著粗氣,不愿意再搭理那個坑害自己的‘家里人’。
這個本家兄弟倒是不以為然,在兩兄弟本就挑選好的兩箱子磁帶里挑挑揀揀:“二柱你這可真怪不得我,不管是賣磁帶的,還是做其他生意的,靠的就是這一張嘴皮子,看看富強,當初來的時候也是個嘴笨的鴨子一個,現在人家多會嘮嗑,啥都得學,你們別看我給你們的磁帶都是老帶子,你們能把那些帶子賣出去,就說明你們能在這一行立足。”
聽他這么說來,大柱都不服氣了:“合著你還是好心了。”
本家兄弟咂了一嘴:“我知道你們現在對我怨恨,你們真當我故意坑害你們吶?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曉得,我帶你們出來的,還真讓你們兩手空空的回去不成?咱兩家往后還咋處啊,我跟你們說,這做生意沒有順分順水的,要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讓你們走走當初我走過的路,都是慢慢學過來的,你們每天過的咋樣,我都盯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