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無名人來太陽城來干什么。
無名人嘆了口氣:“我還不是為中原大局著想,希望韓九重能夠為中原出些力氣,共抗強蒙,想不到——中原堪憂啊!”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屢刺賈似道,奔走正義,你并不瘋,你到底是誰?”
瘋殺手緩緩地拔開了臉上的亂發,露出一張寫滿滄桑的臉,臉上的皮膚有如古松般粗糙,滄桑中藏著一種讓人心酸的悲涼。
無名人十分意外:“宗嘯天!你沒死?”
瘋殺手說:“蒼天有眼,我怎能輕易而死呢?”
無名人說:“可是都說你已跳下懸崖,很多人親眼看見。”
瘋殺手便把奇遇生還的事向無名人說了。
無名人方恍然:“難怪你劍術奇絕高深,霸道中充滿恨殺之氣,你屢保宗北望,刺賈似道,有誰想得到你竟是當年鎮守邊關的鐵馬將軍宗嘯天!”
瘋殺手又看著無名人問:“那你又是誰呢?你身為中原武林第一高手,無名無姓,連臉都蒙著,也奔走正義,鏟除邪惡,你又會是誰呢?難道比宗某還冤屈不成,可你的無極手雖霸道,卻毫無恨氣。”
無名人說:“我不是被邪惡所逼,但我熱愛與追求正義光明,所以我的武功里沒有恨。”
“你到底是誰?”瘋殺手問。
無名人說:“水落石出,瓜熟蒂落,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我是誰。”
瘋殺手又問:“你對如今的形勢有什么想法嗎?”
無名人說:“韓九重雖然脫離中原,但他只是為求安穩,不會與中原為難,重要的是賈似道與蒙古人,本來我監視賈似道已久,終于拿到他通敵叛國的罪證,本想指望花通天能扳倒他卻也落空,唉,劫數啊!”
瘋殺手說:“那份協議如今在花白月手里。”
無名人搖頭:“沒用,就算現在能把協議送到皇帝手里都沒用了,以前賈似道懼怕花通天,不敢對皇帝怎樣,如今花通天一去,朝廷控制在賈似道一個人手里,皇帝有時說的話還沒賈似道管用,只等壁山英雄會時,用那份協議聲討他,激起百姓的憤怒,才是唯一的辦法。”
瘋殺手點頭,也覺得沒有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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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安,自從糧食到以后,就一直比較平靜,蒙古軍隊有過幾次進攻,但糧食到后的軍隊士氣大振,數次將蒙軍擊退,蒙古兵便只好對面住扎,伺機觀望。
岳飛云奉宗北望之命暗中監視副將童邊雄,但卻毫無疑點跡象,在蒙古兵進攻之時他殺敵仍十分勇猛,于是宗北望也不再懷疑他,想可能是湊巧被蒙古人聽到了什么消息吧。
宗北望與關柔水的婚禮在加緊籌備中,雖然宗北望一再要求一切從簡,但副將童邊雄及“鐵血八騎”卻非要東奔西忙,全城百姓亦十分積極支持。
眼看宗北望關柔水有情人終成眷屬,岳飛云卻日夜拿著那玉觀音思念星兒,想她的純真,她的柔情和對他的好,兩人相識的心動,相處時的溫暖,離別的難舍,期望與祝愿。
只是,他卻總猜不出她究竟是什么人。
除了每天的思念,他也不間斷地修煉無名人傳給他的“無極內修法”,漸漸地覺得丹田之氣充沛至全身,不像當初時偶有感覺,劍法也因此大有進步。
李不歸的功力已經復原了,而且被空心和尚打通了仁皆二脈后功力大有進展,只不過他的心里始終籠罩著一層陰影,他總會不自禁地想起在棲霞嶺昭慶寺的那個剎那,盡管他也一再告誡自己不可能,責怪自己不該胡思亂想,但那個影子總揮之不去,喜歡根本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總忍不住到關押蒙冰月的地牢里去看她,看她的時候表情依然如仇敵一樣冰冷,說話也十分嚴厲,只是背后對守衛說她是女人,不要為難她。
蒙冰月每見了他也是恨之入骨,口口聲聲說如有朝一日活出去定會殺他泄恨,但其實她也經常在腦海里閃過那個鏡頭,想看到他,只不過她一直不敢接受這個事實,所以她總對李不歸很兇,以逼自己不想他,忘了他,可越逼自己越是想念。
李不歸發現她在漸漸地消瘦與憔悴,漸漸地失去那光彩奪目的尊貴,以為是囚禁的苦折磨了她,但因為他的立場,他根本無法為她做什么,沒有能說服自己與說服別人的理由,是敵人就只能被囚禁,不可能待若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