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谷底。
宗北望每天都在借著狼血狼肉增強野性霸氣,同時與群狼搏斗,練技巧速度,他的武功在一天天地長進著。
李不歸的情況就不大好了。
他被蒙冰月以及蒙古士兵押到了蒙古首府——中都,他想起蒙冰月說過張雷陽也被囚在中都,便讓她把自己與張雷陽關在一起,說自己想看看他。
蒙冰月猶豫之后還是答應了,只不過答應時的神情里,有一種顯然的殘忍。
李不歸在一間極陰暗的地牢里見到了張雷陽,那種場景,任李不歸是生死不懼的鐵血男兒也不禁鼻子一酸,眼含熱淚。
張雷陽被雙手反吊于地牢的一根橫柱上,光著上身,本強健的肌肉上傷痕累累,血跡斑斑已凝固成黑紅色,頭無力地耷拉著,奄奄一息之態,李不歸被帶進來的時候他都沒有知覺。
好半天李不歸哽堵的喉頭才喊出了“雷陽”兩個字,喊出來的時候再也忍不住那眼眶熱淚,從眼角滾落。
這聲音把張雷陽從昏死中喚醒。
他努力地想要抬開眼皮,好不容易才動了動頸,把眼睛露出了一絲縫,但仍看不見什么似的,嘴里卻在極微弱如蠅音:“不歸,是你嗎?”
說得極吃力,好不容易才把那幾個字說完。
李不歸轉過頭,眼神中一半是憤怒,一半是懇求地看著蒙冰月:“你把他放下來!”
蒙冰月的神情中有一種得逞的快感,根本不當李不歸的話是一回事,而是一臉狠毒:“看見了吧,這就是不合作的下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生不如死!”
李不歸已完全地憤怒了,如一頭怒獅咆哮:“你把放他下來,吊我上去,你們折磨我好了!”
蒙冰月冷笑:“別著急,既然到這里來了,你會為這些刑具盡義務的。”
李不歸這才看清,陰暗的地牢中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刑具,大多刑具上有被風干的烏黑的血。
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的兄弟在這些刑具之下經受的折磨與痛苦,不禁心如刀絞,然而此刻的他也被捆綁著雙手,毫無作為,縱然有心殺賊,卻無力回天。
蒙冰月開始下令把他也吊上去。
她的眼睛如毒蛇一般惡毒地看著他:“潞安城破,南宋的又一個門戶被打開,關守龍的鐵甲州與獨孤仇的地府州指日可破,一旦南宋滅亡,你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的。其實你應該明白,大蒙并非少你一個李不歸就攻不下南宋,這只不過是給你立功的機會,給你活路,你明白嗎!”
他沒理睬她說的話,只是心痛地看著張雷陽,然后把聲音放得很軟,充滿了悲涼的意味:“蒙冰月,我李不歸生平不愿求人,也沒求過人,今天我求你,你把他放下去好嗎?算我求你,欠你,怎么樣,你吊我,折磨我,打死我都無所謂,放他下去休息一會,好嗎?”
蒙冰月狠毒的神情有極短暫的柔軟,很快又變得堅硬:“如果你真不想看著他受折磨死去,那你就勸他,還有你都為我大蒙效力,除此之外,絕不可能!”
張雷陽勉強地振作起一絲精神,臉上露出了艱難的卻毫不屈服于折磨的坦蕩的微笑,微弱的聲音里透著有力的堅定:“不歸,別,別求她,茍活,不……不如死!”
蒙冰月看著李不歸:“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也是你最后的機會,你仔細考慮清楚了!”
說完便出門而去,牢門關上,留下沉重而亢長的回音。
張雷陽又用微弱的聲音問關守龍與宗北望怎么樣了。
想起宗北望,李不歸心里又是一陣悲痛。
張雷陽從李不歸的沉默中大概地知道了什么,問:“蒙冰月說,潞安城破,破了,是不是北望,北望出事了?”